她们对望的时候,陆慎还在哄莫萋萋。
陆慎还以为她们两个女人是第一次相见,扯出来一层拙劣的谎言来掩盖真相,试图找到一个平衡,让这两个女人继续相处下去。
他以为,万春桃还会像是上一次在书房见到莫萋萋一样忍耐,毕竟,万春桃也不是没忍过。
待到日后,他登了皇位,自然不会亏待她们两个人。
但他并不知道,实际上两个女人早已在暗地里交锋,也早已将对方的身份摸了个清楚,她们都知道对方是谁。
莫萋萋听着陆慎的解释,靠在陆慎怀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似得退后了些,一张素净的面上扬起了些许“原来如此”的笑容,轻声说:“原是妹妹,我还以为是府里那些人嚼舌根,胡乱说你养外室呢。”
陆慎的面色不变,坚毅的面庞上似乎还带着一点“这都是误会”的无奈,但一旁的万春桃听到“外室”两个字时,本来惨白的面色顿时涌上悲愤,面色都涨得通红。
两个女人唯一的区别是,莫萋萋不爱陆慎,可以随着陆慎来演,但万春桃是真的爱陆慎,她演不了。
陆慎不知道,万春桃忍了一次,是绝忍不了第二次的。
不爱的人总能运筹帷幄,因为爱没学过权衡利弊。
——
“胡说!陆慎,你胡说!”万春桃的眼泪瞬间逼上了眼眶。
之前在鹿鸣山,见自己亲哥被连累、在山洞内计划出错、丢大脸的时候她没哭,跟万春桃一直虚与委蛇讨价还价的时候没哭,现在听见这话,她的眼泪突然窜出来,哭的难以抑制。
她的脑袋就那么大,父母兄弟朋友都挤在很小的一块,剩下的全是陆慎,陆慎就是她的一切。
明明陆哥哥答应了她会娶她的,为什么陆哥哥又反悔了呢?
她额头都见血了,却像是没知觉一样,只捂着剧痛的心口,颤巍巍的站起来,白着一张脸,泪眼朦胧的看着陆慎,嘶吼着说道:“你答应要娶我的!”
陆慎浑身一僵。
而一旁的莫萋萋在听到这话时,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她就贴近陆慎,陆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怀抱中的姑娘在抖,她像是第一次知道陆慎变心了似得,一张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悲切。
看到莫萋萋面上的表情时,陆慎心里隐隐掠过一丝痛意——他对万春桃是当妹妹看,但对莫萋萋,则是对妻子的满意,他心底里是给了莫萋萋两丝温柔和喜爱的。
在瞧见莫萋萋伤心落寞时,陆慎便有些生恼了。
莫萋萋是他认定的妻子,也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万春桃怎么能如此不懂事!
而在下一瞬,莫萋萋转身便跑。
陆慎下意识的想要抓住她。
但他腿上有伤,慢了一步,莫萋萋已经跑掉了,而万春桃也在厢房中大哭大闹。
陆慎看着莫萋萋离去的背影,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冷冷的看向万春桃,眉目间满是寒意,冷声道:“人是你引进来的?”
否则,莫萋萋不该在这个时候找到这里来。
万春桃却比他还要生气,她哭着,撕心裂肺的喊:“你答应过我娶我的!”
陆慎胸口一阵起伏。
他是答应过万春桃要娶她,但是他也同样告诉过万春桃,要等。
他既然答应过她,会娶她,会给她令人艳羡的地位,那他就一定会给,但她不能要,更不能抢!
“够了!”陆慎的目光冷眼看向万春桃,随后向外吼道:“来人,将万二姑娘送回万府!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万二姑娘进府来。”
门外立刻跑进来两个丫鬟,匆匆去搀万春桃。
万春桃被抓走的时候,似是恨急了,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慎喊道:“我再也不会找你了,我会嫁给别的男人!”
陆慎越发烦躁。
他一甩手,从长亭院离开,直向着莫萋萋去追。
冬日雪厚,游廊深幽,一阵风吹过来,都能将莫萋萋身上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
莫萋萋自然没有陆慎跑得快,不过几步间,便被陆慎抓到。
夜间月暗,唯有廊檐下的风灯带来唯一的光亮,陆慎抓着莫萋萋回眸时,澄澈的一点暖光映在莫萋萋的面上,将她的泪映的如珍珠般闪着盈盈剔透的光。
美人含泪,叫人望上一眼,连呼吸都要骤停。
陆慎看见她的眉眼,心中难免升腾出一点愧意。
“陆慎——”那柔弱的姑娘声线发抖,哭着问他:“你当真说过要娶她吗?若是你要,我们退婚便是,只管对外说我身子羸弱,不奉子嗣,我出家做尼姑去,不耽误你的大好姻缘。”
陆慎心口一软。
他的萋萋,便是如此爱慕他,哪怕被他伤了,也只想全他的名声。
“我只把你看做我的妻。”陆慎拍着她的手背,顿了顿,他又道:“万春桃所言,不过是幼时的一些戏言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