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上浮起两分冷意。
这几日陆慎一直藏于陆府,加强戒严,刺客再难进入,想杀他都找不到机会。
这人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上不得位!
——
而此时,莫萋萋的马车正发动,莫萋萋无意间自马车窗内探出头来,恰好瞧见耶律九云,随后惊慌的退后,“刷”的一下拉上了马车帘。
似是极不想见到耶律九云一般。
马车滚动,山回路转不见卿,雪上空余马行处。
耶律九云那张昳丽俊美的面上顿时浮起了几分戾气。
那双幽绿的眼眸盯着莫萋萋的车辙看了片刻后,耶律九云决定挑个日子亲自出手,送陆兄下去走一走。
——
时年正是一月底,临近二月初时。
山间雪重,行路艰难,马车白日辰时出发,等到晚间酉初,一抹夕阳拖着粘稠的赤金色跌落山脉,暮色四合时,才入了京中。
京中早已挂满了灯笼。
临近新岁,京城都跟着热闹了几分,天儿都放的晴朗,坊间不关门,连夜点着灯,连街角的糖人摊都舍不得收摊,整个街角都弥漫着一股甜滋滋的味儿。
孩童在街巷跑来跑去,孩童快,马车慢,莫萋萋坐在马车内都能听到孩童尖叫着跑开的声音。
瞧着一切都好,但莫萋萋和梅兰主仆二人心里都发紧。
莫萋萋是知道自己要即将走进狼窝,步履薄冰——也不知耶律九云有没有用,这陆慎到底什么时候能死?大兄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梅兰则是觉得她们家姑娘偷人,心里发虚——也不知这漫天神佛到底有没有用,姑娘偷人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马车承载着一车心事,一路摇晃到了陆府。
偏今日,陆府上下态度也很奇怪。
以往莫萋萋回来了,府内上下的丫鬟管家都会涌上来伺候,生怕不能在莫萋萋身前露脸,但今日,莫萋萋一回来,府内的人态度却很诡异。
按理说,莫萋萋才进京门,管家嬷嬷就该去城门口迎接,以示重视,但现下马车已经到了陆府门口,管家嬷嬷竟然都不在府门口前站着相迎。
等马车里的东西都搬下来了,莫萋萋站到了府前,管家嬷嬷才一脸赔笑的姗姗来迟,迎着莫萋萋进来道:“姑娘一路奔波,当真辛苦,快回阁歇息——府内事多,老奴迟来,望姑娘莫怪。”
说话间,管家嬷嬷小心地觑着莫萋萋的脸色。
莫萋萋自府内行进来,一张寒月面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只语气平平的应了一声,似是对府内的事情不感兴趣,连陆慎在何处都不曾多问一句。
若是平素,管家嬷嬷一定会跟莫萋萋讲陆慎在何处的,但偏生今日,管家嬷嬷的嘴巴里像是黏了浆糊似得,死活不张嘴说。
但是这陆府一共就只有这么大,管家嬷嬷不说,自然有旁人来说。
待到莫萋萋回了寻春阁后,寻春阁里面的丫鬟便跑来莫萋萋身前献宝——寻春阁里的丫鬟都是陆慎给莫萋萋挑的,这些丫鬟们先一步伺候过莫萋萋,心里面想的都是给莫萋萋当心腹,有点什么消息,自然都一头全都递给莫萋萋,试图在莫萋萋面前拔高自己的身价。
故而,莫萋萋很快便知道了府里发生了什么。
当时正是酉时中,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莫萋萋梳洗过后,依靠在矮塌上用清茶,梅兰在一旁伺候。
小轩窗,浅熏香。
陆府的丫鬟便在这时候,凑上前来与莫萋萋讲话,说的是莫萋萋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陆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姑娘许是不知,我们家大爷幼时在万家长大,号万家养子,万家有一女儿,名曰万二姑娘,前些日子,我们大爷受了刺伤,万二姑娘替我们大爷挡了一箭,生命垂危,后便一直住在陆府。”
那丫鬟自然不敢直接说万春桃与陆慎之间有私情,只是拐弯抹角的讲了一通。
她一个丫鬟,与莫萋萋讲这些,无异于是卖了前主子的消息,来莫萋萋这里讨好,若是细追起来,也可以追一个卖弄口舌之罪,所以丫鬟声量极低,小声道:“我们主子一直亲自照顾万二姑娘,据说,还在万二姑娘病榻前许诺,愿意日后迎娶万二姑娘,近日,我们主子在外上职,万二姑娘在府中,便真如主母一般。”
说话间,丫鬟有些忐忑的看向莫萋萋。
婚期在即,得知自己的未婚夫与其他的女人有染,是个女人都该恼怒才是,但偏生,依窗而坐的女人神色淡然,用过手中茶后,垂眸道:“赏。”
倒是一旁的梅兰面色变幻几许,最终全压下了,转而去拿了五两银子,赏了这丫鬟。
丫鬟喜极而谢,便听莫萋萋又吩咐道:“下去煮碗参汤来。”
丫鬟应声而退。
待到这丫鬟离开之后,梅兰才一脸纠结的问莫萋萋:“姑娘,你说,这件事是真的吗?奴婢未曾听闻陆公子有什么红颜知己。”
莫萋萋讥讽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