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对了一大半。
另一小半来自于孙秉赫的私心。
今天对面哪怕站着天王老子,他也照打不误。
孙秉赫唯一一次跟杨彬动手,是他二十岁的时候。
那阵子年轻气盛,成绩好,站得高,看到了之前从未接触过的风景,又急于求成,所以八面玲珑,那些富二代喊着他去飙车,孙秉赫犹豫都没犹豫。
一无所有的人,骨子里就邪门。
具体表现在一般情况下不怕死,甚至于具备很强烈的冒险精神。
孙秉赫飙车爽了,盘旋山路,一个不注意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他硬生生玩到了天亮时分,被找了他一晚上的杨彬堵住,不用说,两人动了手。
孙秉赫当时打不过杨彬,但就是不服气,山风凛冽,他被杨彬按在山石岩壁上,嘴角破了,一侧脸也肿了,偏过头冷声说:“打,打死我算了。”
杨彬一拳砸在他耳侧,碎末簌簌滚落。
“没良心的东西。”杨彬哑着嗓子:“我找了你一晚上!整整一晚上!你特么要死怎么不死远点?死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也省得我担惊受怕给你收尸!”
孙秉赫心头猛烈一颤,下意识看向杨彬,这才看到杨彬除了愤怒,眼底全是焦急跟痛惜。
“以后你就当我弟弟。”
耳畔响起杨彬说过的话。
孙秉赫只当漂亮话,也是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杨彬是认真的。
孙秉赫没坚持几分钟,想清楚这点,他认了错,跟杨彬回了家。
不能让家人担心,孙秉赫心想,也不能让家人受到欺负,这是他给自己立下的规矩之一。
规矩不能被打破。
孙秉赫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先警告对方两句,然后带杨彬去处理伤口,等回头慢慢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崇经理。
可内心不允许。
连当场有仇报仇都做不到,还要整商界那套弯弯绕,他孙秉赫这些年混什么?
而沈连身体力行地加入战局,直接给孙秉赫血都点燃了。
一个对面的保镖好像是被杨彬踹的,撞在了一扇包间门上,那动静乍一听像是来砸场子的。
不多时包间门打开,两个人骂骂咧咧走出来:“谁啊?你特么也不看看包间号,撞得起……”
沈连觉得声音耳熟,抽空回头一看,扬声道:“匡总,好巧啊!”
匡成海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对面都打成一锅粥了,装饰花瓶柜子砸烂一地,墙上的画都被薅得要掉不掉。
这个梦好真实,匡成海心想,不然哪儿能看到孙助杨助带着沈连在那里打群架?
“靠!”孙秉赫一个不慎被踹到后背,侧身摔墙上。
然后匡成海第一次听到杨助骂人:“艹!滚你妈的!”
像是铜攃在耳边猛然一拍,匡成海脑浆跟着“嗡”地轻晃的同时,终于意识到,不是幻觉。
酒店经理不敢再得罪第三方,连忙抽空上前,跟匡成海陪笑:“匡总对不住!这里的麻烦我们马上解决,您……”
“孙助!”匡成海脸颊瞬间爆红,当即怒喝一声,在稍微控场一秒钟后,“啊啊啊”叫唤着杀了进去,用个人吨位成功给一个保镖撞飞三米远。
酒店经理:“……”
我辞职。
妈的!匡成海打架不行,但胜在力气大,他想到季度会议跟总结会议上,永远坐镇不乱的楚总,还有身侧两位屹立不倒的保护神特助,加上不断被鞭策的各大高层,成就了亨泰的铜墙铁壁。
尤其孙秉赫,大小老总加一起,谁没被他喷过?甚至于次数多了,大家苦中作乐,还你我对比一下,谁被喷少了,要么是业绩还行,要么是太废物,孙助都懒得喷,当然,多数情况在后者。
时间久了,谁被喷一下心里就又癫狂又舒坦。
他们都不敢反驳孙秉赫,如今在特么一个破酒店,两个特助让人打了!
还有沈连!
匡成海细想就发狂,简直盖亚附体,神佛不惧。
他就知道一点,此时不出面,以后亨泰没他说话的份儿,让同事知道还不够丢人的。
“我的天……”杨彬一时间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匡成海张开双臂连推四人。
“我就说。”孙秉赫捂着撞疼的胳膊,轻嘶着气道:“喷一喷,十年少。”
杨彬:“……”
沈连:“……”
有了匡成海的加入,战局扭转。
酒店经理一边查看这边的动向一边手打辞呈报告。
真得罪不起。
聂盛赶来,这片已经被犁了两遍,比匡成海开始看到的还惨烈,墙纸都让撕扯下来了。
沈连坐在凳子上,吹着被扭到的右手中指,骨节都红了。
杨彬体质好,额头的伤口自己止了血,此刻跟孙秉赫一左一右围着沈连,盯着他的手指头,像是在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