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程昭钰与小财神相处的还算愉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这天上午的课结束,班主任把程昭钰叫去了办公室。
“你今天上午怎么回事?愁眉苦脸的,上课也不认真听,这可不像是你啊。”
“我奶奶不知道去哪儿了,舅舅来我家把她接走,昨天是第二天,他们去干嘛我都不知道。”
“哎,既然是舅舅接走的肯定没事,你别担心,现在学习才是重点,再说,等你奶奶回来发现你成绩后退了,你怎么解释?”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程昭钰礼貌的道完谢后回到教室依然还是那副样子。
两天前程昭钰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发现奶奶正在收拾行李,门外停着一辆白皮的汽车,比校长的车还高大,车的驾驶座上正是过年刚见过、压岁钱给的最多的舅舅。
这个舅舅平时也就过年见的着,高高瘦瘦的,无论什么时候总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很少见他笑,妈妈,也就是他的姐姐,去世后,他更不愿意笑了,也似乎不愿意说话,不过程昭钰猜测他其实不是不爱说话,而是说一句话就会马上有很多人附和,导致他插不进从自己开始的话题了。
那天看见他来,程昭钰很高兴,可是还没说上话舅舅就很着急似的匆匆看了自己一眼,说了句:“橙橙回来啦?”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屋内,催促着奶奶,
“伯母,不用带太多东西,去了那边需要再买,来回也用不了太久。”
奶奶“诶,诶”的回答着,站起来朝四周看了两圈,提起身旁的一个大行李起身,在舅舅的帮助下把行李塞进后车厢后才转过身把愣在原地的程昭钰摇了摇,
“橙橙,奶奶跟舅舅去办点事,这两天回不来,”
然后俯下身子凑在程昭钰的耳边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似的小声地说,
“奶奶放了100块钱在咱们床的第二层被褥下面,床头那儿,是五个20,自己买饭吃,奶奶过两天就回来了,听着没?”
突如其来的一切就像狂风骤雨那样,来势猛烈且相当霸道,这让程昭钰有些生气,可是奶奶匆匆收拾行李时抑制不住的欣喜的笑,又治住了她所有的冲动和小孩子的脾气。她听着奶奶三言两语交代完家中的事,头也不回的钻进那白皮车里,又摇下车窗,说那天的午饭热在锅里,要记得吃……
一向话多闲不住的程昭钰像被谁抽去了灵魂,在目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时,竟然只发得出一个声音,“嗯”。
直到夜晚,她听了奶奶的话,锁上了所有的门,一个人躺在孤零零的床上,一只手摸索到奶奶说的那100块钱,她才像是突然被人把灵魂甩回了身体里,猛的意识到,爸爸妈妈出意外之前从家里出发,也是那样的步履匆匆……
奶奶离家后的第三天早上,她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奶奶的信息,程昭钰的心理状态又更进了一步,她想起了财神爷夫人的话,因为自己是皇帝命,所以童年会有很多不幸。那么爸爸妈妈,不用说,是为自己“必须不幸”的童年牺牲了,奶奶呢?和爸爸妈妈一样那么怜爱自己的奶奶呢?难道奶奶也去天上找爸爸妈妈自己的童年才算悲惨吗?这样自己才配得上那该死的皇帝命?
奶奶真聪明,现在要当皇帝的就是该死……
那一天早上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好像变得格外漫长,十几分钟的路程,她却在那颗小小的心里经历了一场生死的别离,一场对自我的审判。
深深的自责导致一路上看见从屋里送孩子出门的村里老人都令她感到头晕窒息。程昭钰一宿没睡,可是噩梦不断。走到学校时她不断的望向村口,渴望着那辆白皮车的出现,可是村里是很少有汽车的,过年时泥路上留下的车辙印子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难过,可是她哭不出来,崇尚科学的程昭钰现在也害怕自己哭会给奶奶招来厄运。
她不哭,却有人替她哭了。
刚进了学校,大门旁边是教师宿舍,四层楼,每个老师都有一间单独的房间,装修得比教学楼还好,为的就是吸引更多老师来。一楼门口那面很大的蓝色单向玻璃前面放着一个板凳,一个教二年级的女老师抱着一个背包坐在上面,双手抓着书包的两边,指尖都泛了白,两只眼哭得红肿,时而昂起头和身旁站着的一个女老师摆摆手,时而将脸埋在怀中的背包里低声啜泣。
从大门里进学校的学生频频侧目,想靠近凑热闹的都被那站着的女老师凶巴巴的眼神瞪回了教室。
赵琛来得早,没看到校门口那一幕,此时正兴致盎然的听班里刚到教室的同学讲着,那些女老师一个个平时凶巴巴的,哭?他还真想象不出来,不过想想自己威风八面的老爹如果哭,应该很有意思……
学校的任何消息在这些机灵鬼的嘴里总是传的很快的,一个人知道了某件事,就相当于全校的孩子都知道了。
“我跟你们说,那女老师是教二年级的,家在县城那边,平时住在学校里,结果昨天家里有事回去住了一晚上,早上来的时候,这边宿舍里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