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隔着狭窄的过道对视,目光交汇,皆是一愣。
宋昀想起自己昨夜到房里偷偷摸他的脸,耳尖突然一烫,立即别过眼睛,指尖用力攥紧自己的袖口。
“小世子,昨夜……我没吐你身上吧?”萧寅见他眸色冷淡,心下骤然一沉。
“没有。”宋昀声音平静。
萧寅微微松一口气,朝他展眉一笑。“小世子,昨夜多谢你扛我回房,下次你若生病了,我一定将你照顾得妥妥贴贴。”
宋昀点点头,心头微漾。
他可不会轻易生病,不过…… 他可以装病试试。
思绪有些杂乱,宋昀眨了一下眼睛,整肃好心情,朝甲板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甲板上血渍斑驳。
宋昀绕开脏污的地方,道:“昨夜我特意留了一些活口,现在正好盘问一下,他们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盘问啊,我在行啊!”萧寅跟在他身后,精神抖擞。
暖阳从湖面缓缓升起,将水面映得波光粼粼。
萧寅看着甲板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展臂活动了一下筋骨,手脚麻利将死人堆在甲板一头,又将几个还有气的拎到桅杆附近。
五六个黑衣人躺在桅杆下,身上夜行衣脏污不堪。
萧寅打了一盆湖水浇在几人身上,又用棍子捅了捅他们肚子。
几人哎哟哟睁开眼,见萧寅和宋昀二人双双盯着自己,下意识想跑,用力一动,身上传来剧痛,才发现自己手脚早已骨折,根本跑不了。
没想到他们帮派来了这么多兄弟,竟然全折在这二人手上。
众人盯着眼前二人,目光皆是惶惶不安。
“何人派你们来的?”萧寅盯着几人,语气有些懒洋洋。
“暗夜堂。”一人忍痛咬牙回答。
萧寅和宋昀互相看了一眼,结果在意料之中。
暗夜堂是专门的杀手组织,堂主身份不明,堂内专收些杀人越货、朝廷逃犯等走投无路之辈,几乎每人身上都背负人命。
宋昀淡道:“何人雇你们来的?”
“省点口水吧,我们都是受过训练的,绝不会透露雇主任何信息。”
暗夜堂堂规,生意失败时能逃便逃,保命要紧。若不幸落入对方手中,死也不能透露雇主信息。他们帮派便是因为牙关咬得紧,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萧寅扫一眼视死如归的几人,提声道:“行有行规,我可以不问你们的雇主,我问一些别的,你们老实回答,我可以考虑留你们一命。”
几人互相瞥了一眼,咬牙道:“只要不违背堂规,我们便回答。”
“军器监骆老匠之死,可是你们的人干的?”
“是!”一人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宋昀眉目微微一拧,骆老匠若是暗夜堂所杀,那事情便更难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