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宋昀的马鞭吗,他何时来这里的,怎么将马鞭落这里了。”
玄漓扭头看了看,四处静谧,没见任何人影。
他刚想将马鞭捡起来,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萧寅捡起马鞭,默默用衣裳内侧擦干上面残留的雪水,脸色铁青,整个人如同寒冬中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玄漓没发觉他的异样,拧眉道:“宋昀居然也丢三落四,这可不像他。”
“或许因为是我做的,他才这般不在意。”
因为讨厌他,所以连他做的东西也一并讨厌,可以随意遗弃,丟了便丟了,反正也无所谓。
萧寅看着昏沉沉的林子,心里有些发堵,仿佛乱麻塞满了胸腔,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吃力。
“不对啊!”玄漓一脸认真道:“宋昀若不喜欢这鞭子,根本不会收下。他定是不小心才落下的,你交给我带出去给他吧,虽说东西是你做的,但总归是我送的。”
不等玄漓伸过手,萧寅已将鞭子收了起来。
“我来给他。”
他目光阴沉,翻身上马,打马疾驰而去。
玄漓拧眉,心道:“还个东西罢了,谁给不都是一样的吗?”
斜阳西沉,众人陆陆续续从林子里出来。
燕皇御驾前方,宽敞的草地上堆满了今日围猎的成果,虎熊狼豹鹿等野兽的尸体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些被生擒的野兽在笼中频频嘶吼。
侍卫们正统计各人所得猎物,贵女们结伴摘花,逗小兔子,欣赏落日美景,四处一片热闹。
宋昀打马出来,护卫见他面色苍白,立即冲到他身旁。
他眼尖得很,一眼便发现宋昀手上少了那根马鞭,垂眸问道:“爷,您的马鞭呢?”
“弄丢了。”
宋昀的声音被风吹裂,有些嘶哑。说话时胸腔微微震颤,仿佛钻进了什么东西,害得他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护卫双眉紧皱,立即将他搀扶下马。
“爷的咳嗽又犯了,先吃块秋梨糖润润喉吧。”
宋昀咳起来背部微微抖动,他用手帕捂住唇,摸摸怀中空空如也,才有些浑浑噩噩地想起来,他的秋梨糖已经送人了。
护卫从马背上取下水囊,他接过水,微微仰头小口吞咽。温热的水缓缓下肚,总算止了咳嗽。
“鹞鹰可寻到了?”
“那片林子已经翻遍了,未曾发现鹞鹰踪迹,应是被人捡走了。”
护卫面色看起来平静,但内心却有些惴惴不安。
林子里的人已经出来得差不多了,他方才打听了一圈,都说未曾见到受伤的鹞鹰。若鹰未曾被人所捡,怎会寻不到,难不成是被猛兽吞吃了?
当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远方的山峦里,萧寅正好从林中奔驰而出。
男人鲜衣怒马,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身上,周身笼罩着一层寒气,让人目不转睛,又望而却步。
燕皇见他出来,立即着人叫住他。
他立即勒马,胯下“追云”发出一声长嘶,两只前蹄高高腾空。他高坐于马上,目光在黑压压的人头里搜寻,迅速捕捉到白马身旁的身影,眸光不由得微微一眯。
马蹄稳稳着地,停在御驾前方,他立即翻身下马,吸引万千目光。
“自古英雄出少年,卿当真是勇猛无双啊,不愧是我大燕栋梁!”
燕皇走过来,一脸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侍卫还在着人核点数目,但一眼望去,只有萧寅的猎物刚搬出来时被垒成了小山。他打下的猎物,无论是数量,还是恐怖的死状,都让人不禁为之咋舌,这便是北域之主的实力。
宋昀今日的成绩也备受瞩目,但远不及萧寅。
今日,萧寅一骑绝尘,遥遥领先,在与宋家的对峙中终于扳回了一局。
圣上对萧寅赞誉有加,周围好些人纷纷围绕在他身侧,恭贺与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萧寅被虚伪的恭维包围着,心不在焉地附和应答,目光不由自主穿过来往穿梭的人群,朝某人望去。
宋昀立在马边,垂眸仔细整理马背上的鞍鞯。
背后,一人突然叫住了他。
“宋昀,你的骑射技艺不是在燕都学的吗,怎么如此差劲,竟让萧寅比了去,看来燕都之人确实不过如此!”
玄元面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早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他身着锦罗玉衣,腰间环佩一样不少,一点儿也看不出方才在林子里逃命时狼狈的模样,在侍卫与奴仆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宋昀身前。
“宋昀,这只小鸟是不是你的啊!”
玄元话音刚落,一个奴仆便提溜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鹰鸟放至宋昀脚边。
“鹞鹰!!”
宋昀直勾勾盯着脚边之物,心中猛然一窒,立即蹲下检查它的伤势。手触碰到那羽毛时,指尖立即微微一缩。
鹞鹰被箭矢一箭穿腹,腹部白色的羽毛被鲜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