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冷,又那样热的吻。
冷的是他的唇,热的是他的呼吸。像烧着一团火,让人的心一下子便打了颤,空荡着不知要如何填补才好。傅云晚闭着眼睛倒在他怀里,双手怎么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不知不觉地,紧紧搂住了桓宣的腰。
带着冬日睡后的暖意,还有她幽静的体香,让他空荡的心一下子便被填满了。桓宣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唇舌间带着掠夺和独占的欲望,发着狠地用力亲吻。
傅云晚觉得有点疼了。眉头蹙起不出话,呜咽似的呜了几声,又来推他。
桓宣察觉到了,手臂上稍稍放松点力气,然而那害怕失去的恐惧突然一下子便又窜上来,于是发着狠的,重又将她紧紧扣在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领口已经开了。合衣睡时没穿外衫,里面的也就很容易弄开。她温暖的肌肤带着香气,润玉一般贴在他心口。像极容易消失的宝物,让人急切着只想要占有。完全占据,不给别人任何一丁点机会,抓住了压牢了,动荡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就好像稍一眨眼,她就会从他手中消失。
傅云晚觉得疼,低低叫了一声。今夜的他有些陌生,他已经很久没让她觉得恐惧了。从前他虽然力气大,但总会收着,不会这样鲁莽。“你,轻点。”
“绥绥。”桓宣放松一点,立刻又抱紧,喉咙涩着,唤她的名字。
沉重的呼吸吐在她心口,让她的心不觉也有些发沉,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她的名字叫得很有些哀伤。他从出来似的。
让她觉得不安,亦为他难过。手指抚上他紧紧压着的眉头:“你,怎么了?”
桓宣动作一滞,下一息,有什么狂喜着,冲上心头。她是在担忧他,在这个时候,她为他生出的担忧,简直要让他生出感激了。
“绥绥。”喃喃地唤一声,暴雪似的吻,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他出去这些天胡茬又长长了许多,长了以后没有那么扎,更多是痒痒,挠得人心里没着没落的。他的衣服披了外面的风雪,如今被屋里的热气一烘,潮湿的贴着她的皮肤,热意中一点微微凉。傅云晚现在什么都想不清楚了。他还不曾解衣,而她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让人分外觉得羞耻,不敢看,紧紧窝在他怀里,唯有如此,才能遮挡住她羞臊发烫的脸。耳边嗤一声响,他抖开了带着风雪的衣襟,于是现在,他们紧紧贴在一起了。
耳边听见他发着闷,沉得让人心痛的唤,“绥绥。”傅云晚抽着气细细应了一声,身不由己被他抱紧。
现在,她是完全在他掌心之中了。谁也夺不去,只能属于他。桓宣握紧了逼近,此刻的压抑愤懑唯有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彻底占据,才能略略摆脱。口中呼出丝丝凉的气息,她闭着眼睛毫无阻挡之力,她也根本不准备抵挡,这么多次了,她早就习惯他,甚至,欢迎他。
她只能是他的。心里生出欢喜,夹着忧惧,桓宣抓起踝骨,又突然惊起。
耳边仿佛听见泗州山道上猎猎的风声,眼前闪过谢旃苍白憔悴的脸。谢旃还活着。他还活着。
桓宣猛地甩开了手。
傅云晚软软地倒在了榻上,待不住,握着被子喘气。迷乱中带着疑惑,他从不曾这样过的。微微睁眼,从睫毛的缝隙里看他,他牙齿咬得紧紧的,一双眼血丝密布,几乎是红色了,让她害怕,也让她难过。指尖轻轻碰他:“出了什么事吗?”
桓宣闭了闭眼,讲那些混乱的影象全都赶出去,伸手捞她起来。
紧紧抱在怀里,盘在腰间,她好像是喜欢这样的,记得上次这样她发出的声音都分外不一样。握住了,看她似乎有了预感似的,低低呜咽着后仰。她很快活吧,只有他能让她快活,换了谁都不行,谢旃更不行。
托着她的脊背咬牙发力,突然一惊,急急又将她放下。
听见她惊讶凝滞,噎在喉咙里的出气声。想抱又不能抱,眼前不停闪过谢旃的脸,恨到了极点,嘶吼着骂了一声。
傅云晚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不对了,他从不曾这样过。是太累了吧?这么多天他都没能好好休息,胸前包扎的布带颜色跟上次离开时一样,竟是连伤药都不曾换。
挣扎着起来,轻轻抓他的指尖:“不要紧的,你歇歇。”
桓宣怔了一下,看见她含着水意,安抚又躲闪的眼,模糊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以为他不行呢。真是。他只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身体上,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她都在瞎想什么。
觉得好笑,又有一丝丝甜,一丝丝涩。这么多天了啊,好容易她跟他亲近些,以后必定会更亲近,偏偏这个时候,谢旃回来了。
一霎时突然生出最恶毒的念头,自己也吃一大惊,狠狠又骂一句。
傅云晚越发觉得,应该是她想的那样了。拽过被子给他盖住,靠在他胸膛上,轻轻拍抚着:“你歇歇吧,药也该换了,还疼不疼?”
肌肤相贴,心里砰砰直跳,桓宣红着一双眼,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