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突骑与西凉铁骑有两个共同点,第一,他们都不是某一支特定军队的名字,而是代指一个地区或一个时代的骑兵统称。
第二,他们都是以冲锋陷阵为主要作战手段的骑兵部队,“突骑其言骁锐可冲突敌人也”。不同于铁浮屠那种甲骑具装的重骑兵,这两支骑兵人披甲马不披甲。
韩信统领怯薛军和幽州突骑,三日后出发,从楼兰经车师古道进入车师,再向东北就是沙陀部。
萧尘统领玄甲军和白马义从,两日后出发,先行军到姑墨,再翻越勃达岭到热海,和商队走的路线一致。
经过五天的行军,萧尘来到了热海南岸,当初商队遇袭的地方。
“主公,为何停下?”
“我们暂时不向东,沿热海西岸去碎叶川,先教训下袭击商队的韦纥人。”
碎叶川水草丰美,地势平缓,热海水汽蒸腾,常年不结冰。充足的水源和肥沃的土地,使这里成为铁勒最富庶的牧场。
往拜占庭和大食方向的商队,这里是必经之路。
吐迷度在接到苏禄抢劫商队的命令后,袭击了几支过往的商队。他明白这么做的后果,迫于突骑施压力不得不做。
为防止走漏风声,他每次行动都力求把商队的人全部杀死,但事与愿违,上次的商队逃走了不少的人。
这些天吐迷度过的战战兢兢,突骑施人与安西军没有交过手,可他深知安西军的厉害。
一想到那成片如白云的战马奔腾而过,他就头皮发麻。韦纥之前有十几万族人,被安西军杀到只剩三万多人,能成为士兵的不过三千。
“俟斤,不好了!”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叫俟斤了,叫酋长。”
韦纥被杀的几乎灭族,无奈之下只好投靠了突骑施,吐迷度认得清形势,不敢再自称俟斤,因为苏禄也是俟斤,他便自降一格称酋长。
“酋长,一万多安西军翻过勃达岭,向碎叶川杀来了,离我们不足五十里。”
“嘡啷!”吐迷度手中的奶茶碗摔到地上。
虽然碗是他最喜欢的大乾瓷碗,装的是上好的大乾茶叶,此刻他顾不上心疼。
“完了,完了,安西人真杀来了,我们怎么办?”
吐迷度的儿子婆闺道:“父王,马上让族人往北边撤退吧,部落里能上马战斗的人都集中起来,为撤退争取时间。”
“那,那我族的战士岂不片甲不存,不如我们投降吧!”
吐迷度年纪渐老,早已失去当年的雄心壮志,又被安西军杀的狠了,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投降保命。
婆闰一直觉得,去年安西军占了偷袭的优势,在部落军队没有集结的情况下,把他们各个击破。如果正面对战,至少他们不会败的那么惨。
婆闺看了眼不争气的老子,深吸口气:“父王,不能投降,安西军是要灭绝我部族,只有北撤,求突骑施人的庇护。快做决定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吐迷度犹豫不决,他实在不愿与安西军交手。
婆闰知道吐迷度靠不上了,当即道:“父王,就么定了。你带族人马上撤退,什么东西都不要带,保住人最重要,我去组织兵力抵挡安西军。”
萧尘一路走来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遇到的零散韦纥牧民,没有赶尽杀绝,有意让他们去报信。
“报,前方三十里发现韦纥军队,约有五千人。”
五千人?想不到韦纥人还真有血性,那就成全他们了。
“全军加速。”
半个时辰后,韦纥人出现在草原另一端。萧尘手持马槊,注视着远方的韦纥骑兵。
五千人只有三千精壮,另外两千全是头发花白的老牧民。
“对面的安西将军,为什么侵犯我们的领地?”
“你们韦纥人从且弥迁来碎叶川,不想着安分守己,却一再劫掠商队,难道天真的以为我们会无动于衷吗?”
“商队被抢劫不是我们做的,与我们无关。”婆闰试图狡辩。
“就让我们胯下的铁骑问问是不是你们做的。”
萧尘轻一摆手,白马义从分成两队,从两侧向韦纥杀去。
婆闰一咬牙:“冲。”
五千韦纥骑兵迎向白马义从。
两军相距两百步,白马义从开始抛射。前排的韦纥骑兵惨叫着落马,立刻被后方的铁蹄踏成肉泥,化作了滋养草原的养分。
安西军弓箭超长的射程让婆闰目眦欲裂,在武器装备上,不但他们,整个铁勒与安西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只是装备精良也罢了,偏偏安西军在个人素质,尤其是骑术和骑射上,比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还要强出一截,婆闰理解不了。
“加快速度,冲上去和他们近战。”
白马义从不停的上弦、放箭,根本不做瞄准,一轮轮羽箭铺天盖地落入韦纥骑兵群中,惨叫声从不绝于耳,韦纥骑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顷刻间损失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