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皖西后,郭申担任皖西北地区党组织负责人,韩震所在的警卫班扩大为警通排,他担任通信班长。
一天上午,韩震去送信到汤家汇苏维埃。
事情办完,时间还早,这小子将战马拴在苏维埃院子内,自己到街上溜达,碰到彭家湾挖草药的何大爷。
韩震已长高,身高1.75米,身穿军装,挎着盒子炮,看上去英俊潇洒。
何大爷不太敢确认,这小子就是韩小树。
见到何大爷,韩震主动上前打招呼:“何大爷,您在这卖草药呢?”
何大爷这才高兴地站起来搭腔:“这不是小树吗?你不说话,我一点也不敢认。”
闲聊中,韩震询问了师傅彭篾匠身体情况,又问了三姐彭玉凤的现状。
得知身师傅体尚好,韩震十分高兴;听说三姐孤身一人,他不由有些意外:“她都19了,晚了可就嫁不出去啦?”
何大爷苦笑着说:“憨娃!村里谁不知道,玉凤一直都在等你呀。”
韩震大窘:“战场上子弹不长眼,我们这些人,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您告诉三姐,赶紧嫁人,别耽误了自己!”
何大爷有些恨铁不成钢:“这话我不帮你转,你自己回去跟她说。”
说完,老爷子气得坐下去,不再搭理韩震。
韩震想了想,跑到旁边的店铺,用他积攒3年的津贴,给玉凤、山杏各扯了几尺花布,给师傅买了个灰色猴儿套绒帽,给妈妈买了一顶黑色绒面帽子,交给何大爷请他带回。
刚交完东西,雩南县委就有人找过来,韩震匆匆与何大爷告别,赶回苏维埃大院,骑上战马离开了。
何大爷一见,多少明白了韩震(小树)的苦衷,老爷子剩下的草药也不卖了,带着布料与绒帽就往回赶。
回到村里,太阳离山还有3丈高,玉凤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见到何大爷进来,她连忙问:“大爷,您今天赶集,咋回这么早?”
何大爷看着越发清秀的玉凤,抚摸着山羊胡子微笑道:“凤儿,你猜我今天在街上碰到谁啦?”
玉凤正想说:“我哪知道您碰到谁?”
她突然意识到这老爷子话里有话,立即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顿时绯红:“您看到师弟啦?”
何大爷微笑着点点头,从布兜里掏出一块花布,递给玉凤:“这是那小子买给你的!”
玉凤接过花布,也顾不上看,而是紧张地问:“他受伤没有?”
看玉凤紧张的样子,何大爷不忍心吓唬:“没有,好胳膊好腿,全乎着呢!个子长高了,肩膀变宽了,人看上去更结实,更利落啦!”
何大爷说着,又把小树给山杏、洪氏的布料与帽子,交给玉凤。
彭篾匠闻声出来,得知徒弟果然没事,而且比以前更壮实,也十分高兴。
他吩咐老伴赶紧做饭,招待这位老邻居。
何大爷将灰色猴儿套递给老伙计:“这是小树孝敬你的!”
彭篾匠将帽子戴到头上,大小正合适:“难得这小子还有这份心!”
两人坐在门楼闲聊,见玉凤不在,何大爷压低声音,转述了韩震劝玉凤早点嫁人的那些话。
彭篾匠叹息一声:“儿大不由娘。玉凤这孩子心眼死,一颗心都在小树身上,这事还真是个麻烦!”
此时,玉凤早就抱着心上人捎来的花布,跑到自己闺房里偷着乐去了。
2月末,一天傍晚,韩震骑马送信回来,在通往南溪的路上,遇见几个溃兵正在抢劫一架马车。
韩震立即掏枪打倒两个溃兵,吓跑了另外几个家伙。
令他惊讶的是,坐在车上的竟然是苏家埠首富汪家的二小姐汪明佳。
赶马车的是汪家长随护院,地上跟随的是她的丫鬟红儿。
这次见面,距离上次在南溪街已经过去了3年。
汪明佳明眸皓齿,大模样没变,脸色却憔悴许多。也许是刚刚遇到溃兵,她浑身有些颤栗。
韩震见那些溃兵已跑得无影无踪,正准备离去,旁边的小丫头突然叫道:“我想起来啦,你是西岳庙那个小和尚。”
汪明佳一听,立即掀开车厢门帘,也认出韩震。她不由惊喜地“呀”了一声,主动下车与韩震攀谈。
那个护院赶着马车走在前面,汪明佳主仆与牵马而行的韩震走在后面。
原来,淠河岸边的丁家埠,近来颇不安宁,大批国军入住,大有过河攻打皖西苏区的势头。
作为当地首富,苏天华可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他未雨绸缪,安排自家几个孩子先行离开,只留自己在家守摊。
周俊造反后,汪周两家再无联姻,汪明佳虽然还心存幻想,但汪天华心里却明亮如镜。
去年,汉口当地大户蔡家,托人说媒,求娶汪明佳做老二媳妇。
蔡家二小子叫蔡玉坚,是汉口警察局最年轻的分局局长,年轻有为。
一次,汪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