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很快结束,罗正前脚刚走,敖家鸣后脚就忍不住整个人一百八十度转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语气悲愤。
“五分啊!好不容易把因为你扣掉的那十分追回来,我这一眨眼的功夫,你又给作没了啊!”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上个厕所都能被逮到!”
于松想起厕所那一遭,也是一阵无语:“我怎么知道他好端端不去教师厕所,非要来学生厕所撒尿。”
敖家鸣闻言,略微思索后换上一副真诚的表情,恳求道:“要不松哥你去找个庙拜一拜?我看你这情况八成是水逆。”
于松唇角扬起一抹笑,卷起还没收起来的课本,给了敖家鸣当头一棒,并拒绝了他的提议。
“水你个头的逆。”
收拾完敖家鸣的于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旁的窗户唰一下被人拉开。
于松扭头,看清是谁后,嘴角抽搐了一下。
支着窗沿,脑袋探进三班的周青青将手从窗户伸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于松座位旁的空桌上。
是一个精致的方形丝绒盒子。
她收回手捧着脸,直勾勾盯着于松看,笑的弯起眉眼。
如果凑近了看,就能发现,那笑意不达眼底,只是浮于表面。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于松瞥了眼盒子,语气冷淡:“不了。”
说着,他捏起盒子准确无误地丢给周青青,周青青下意识后仰接在怀里。
趁周青青上半身离开窗户,于松一手搭上窗户:“希望你自重。”
窗户被他一把拉上,将周青青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这是赤裸裸的拒绝,周青青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隔着窗子看了一会儿。
有一瞬的目光与温南的眼睛对上。
周青青扬起一个令人不太舒服的笑,转身离开。
在所有人都以为周青青会就此放弃时,她却选择将犟种精神进行到底。
周青青第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三班靠近走廊的窗户后时,温南都忍不住感慨人类对某一件事的执着。
昨晚连着两次挂电话加拉黑,温南自己代入想了一下,只觉得自尊心受挫,再也不会爱了。
反观周青青,她仿佛不受一丁点影响,三班和八班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周青青从自己班到三班也用不了几步路,几乎每节课间,她都要上楼一趟,不厌其烦地去敲离于松最近的那扇窗。
周青青不烦,于松要被她烦透了。
自习课上干脆把自己的课桌与温南的课桌对齐,搬着凳子坐了过去。
动静不小,教室角落也有人探出脑袋往她们这边看。
温南想让于松坐回去,毕竟他把自己的位置挪过来,把供人通过的过道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于松当然不听,他们处在教室最中间,教室前门后门都开着,也不碍多少事,他费劲巴拉从废纸堆般的桌洞里翻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试卷,平放的两人中间,随手指了一道题。
“这个不会,你给我讲讲。”
尹夏见状,捏着嗓子表情夸张地学了一遍于松的话,一圈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再结合于松的搬桌子又挪凳子的行为,刻意压低的笑声四起。
于松似乎心情颇好,修长白净的手指有节奏的点着试卷,虎口处的小黑痣随着他的动作在温南眼前晃来晃去。
温南只觉得耳朵又热又痒,不用看也知道红了个透,闭了闭眼,深呼吸两口调整好状态,温南着眼去看于松手指着的题目。
也不知是不是于松运气突然变好的缘故,他随手抽出的试卷恰巧是刚讲过的测试卷,温南粗略扫了一眼题目,拿过自己的草稿本,低声讲解。
温南的声音太小,于松不得不弓着背低头去听,远远看过去,两颗脑袋几乎要凑在一起。
于松愿意学习,温南还是很开心的,即便于松听完一遍面露疑惑,她也是乐意再讲一遍。
一遍听不懂就两遍,两遍听不懂就三遍,总有一次是能听得懂的。
然而,半个小时后,温南的信心崩塌了。
温南拿笔点着讲了半个小时的题目,眼里的光都暗淡了。
“会了吗?”
于松迟疑片刻,道:“应该吧。”
温南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笑了:“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挺没有良心的。”
于松挑眉:“怎么说?”
“你但凡有点良心也该装懂了。”
而不是在她耐心讲了十几遍后,仍旧摇头说不会来打击她的自信。
于松闻言,点了点头:“哦——”
“那我听懂了。”
温南:“……”
累了,毁灭吧。
于松将试卷随便折了几下丢回桌洞里,又摸索半晌,捞出一本崭新的习题册,随手翻开,看的认真,还拿了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