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对这些船员们还都算比较和气,不过船上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
十几个船员挤在狭小的船舱里,每个人的床宽不足一米,躺在床上甚至都无法坐起来。
船舱里满是着鱼腥,汗臭各种难闻的味道。再加上闷热的天气,刚上船的前两天,孙浩洋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吐了整整两天。
渔船上没有网络,仅有一台非常老旧的电视机和已经很多年都没见过的录像机。录影带基本上都是80年代的影片了。
其他的船员都是自备的笔记本电脑,里面存一些书或者电影游戏之类的,以此来打发时间。
孙浩洋没有任何经验,他仅仅带着几件衣服就上了船。
他年轻好学,没多久很多工作就能够适应了,并且也比较能够吃苦,深得船长和大副的喜欢。
因为闲暇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消遣,就只能陪那两位老人聊天。有的时候都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们靠着手势穿插着几个英文单词来表达彼此的意思。
有一次船长拍着他的肩膀说,“浩洋,留下来做我的儿子吧,以后船就是你的了。”
孙浩洋觉得船长只是在随便说说。
中村船长当了一辈子的渔民,开始是在别人的渔船上工作。
因为常年在外和妻子两人感情出现了危机。40岁那年和妻子离婚,伤心之余他决定赌一把。卖掉了所有的财产贷款买了这艘渔船,从此以后他吃住就在船上了。
他原本计划一切顺利的话,15年时间能够还清贷款,之后就可以存养老金了。
但是没想到在2011年的时候发生了一场举世罕见的大地震,把一切梦想都给打破了
地震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所遗留下来的灾难,一直无法摆脱掉。
那几年他们平均三天才能出海一次,并且收获只有以往的三成,连基本的运营费用都无法支撑。
那时候曾经有人出价要买他的渔船,他没舍得卖,总想着再坚持两年就好了。
一直到三年前,岛国政府决定将核污染水排入大海,让这些渔民的生存彻底陷入了绝境。
当地的人们发现捕捞上来的鱼,几乎全部都放射物质严重超标。
很多国家已经禁止了从岛国进口鱼类。这对渔民们的影响很大。虽然政府答应给补偿,但是所补偿那点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因为当初买的这艘船太大了,必须要招工来帮忙才行。本国的年轻人少,大多都不愿意做这行,并且他也支付不起那么高的报酬。他们只能通过非法中介雇佣一些被骗过来的外国劳工。
有一次喝多了酒,中村船长对孙浩洋说,“很抱歉,给不了你们高一些的薪水,现在确实是难以为继呀。”
自从核污染水排入大海三年以来,这里的鱼就越来越少了,经常能够捕获一些奇形怪状的鱼。
孙浩洋曾经在海上不止一次看到成群的死鱼,有一次他看到有几条鲸鱼,高高的跃出水面,场景很壮观。
船长告诉他说这些鱼快死了,没人知道为什么。
从他们这里捕捞出来的鱼,即便在本国内也受到歧视,人们都不敢食用这里的鱼。
中村船长曾经想过去其他海域捕捞,但是核污染水排海这几年时间下来。不仅仅是他们这里,整个国家海域的鱼类都在全球滞销了。
一般人都不敢食用这里的鱼类。当地人进行过检测,这里几乎所有的海产品的辐射含量都严重超标,但是中村船长对此却完全不以为然。
他相信官方所说的,这些鱼类都是可以食用的。连排放入海的核污染水都是可以喝的。
“那些胆小的人,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丢脸的。”木村每次喝多酒了,都会重复这一句话。
原本大受欢迎的鱼类,已经无人购买。即便有人买的一些鱼类价格也跌了很多,有一些比较名贵的鱼捕捉到以后,船长舍不得扔掉便自己吃了。
每一次吃的时候他都会告诉身边的人,“你们看我天天吃都没问题。”
慢慢的其他船员们也就跟着一起吃了。
早在三年前,岛国决定将核污染水排入大海的时候。孙浩洋所在的国家就立刻停止了进口所有岛国的海产品。
那时候他经常看电视宣传,告诉人们吃了那些核辐射含量超标的鱼类,会对人体造成极大危害,不仅有可能致癌,甚至还可能会危及到下一代。
所以孙浩洋一直不敢尝试吃船上捕捞上来的鱼类,很多时候他宁肯只吃米饭纳豆,也不去吃一口鱼。
为此他没少受到中村船长的嘲笑。
而中村船长则是最喜欢在新鲜的活鱼身上,割下肉质最鲜美的部分直接食用,他说这才是大海的味道。
他甚至还到处找那些别人捕捞到的,奇形怪状已经变异了的鱼类来食用,比如说双头鱼,长出10只触角的章鱼等等。
他这种习惯已经保持了三年,他经常以自己为例对其他人进行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