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宴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几乎扭曲的身体上,给予了她最后的体面。
“姐!”言欢从人群中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言浓。
“姐,还好你没事!”言欢的声音都在发抖。言浓和陈星南被绑在铁架上的时候,她就在下面看着。
但发顾霆伤害人质,警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按照顾霆的要求,只让顾西宴一个人前往。
好幸,言浓活了下来,不然言欢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言浓回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幕,也仍心有余悸,她忍不住掉下了眼睛,既为自己的劫后余生,也为陈星南最后舍身救了她和顾西宴。
后面,一行人去警局做完了笔录,从警局出来,言欢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向不远处,倚靠在车旁的人影,低声道:“姐,我在车上等你。”
言浓也看到了那道人影,这一次死里逃生,她早已拥有了无限的勇气。
她慢慢走近,那道人影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清晰。
顾西宴倚靠在车旁,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由专业团队处理过了,衬衣遮盖住了厚重的纱布,但言浓仍旧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气。
“顾西宴,你恢复记忆了吗?”言浓走到他跟前,抬头望着他。
顾西宴漆黑的眼眸中倒影着她娇小的身影,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嗯,你回海城没有多久,我去医院做了手术,没过多久就都想起来了。
”
言浓有些恍然,原来他很早之前都想起来了,那为什么那时候不来找她?
这个问题,言浓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历经生死过后,她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曾经纠结的事情,在顾西宴死死抓着她的手,宁愿被顾霆刺伤,也不愿松开她时,好像都随带着血腥气的风一块消散了。
“顾西宴,我和欢欢准备去国外定居了。”这是言浓留给顾西宴的最后一句话,那些曾经让她介意和难以释怀的疑惑,都随着陈星南的死结束了。
“再见,保重。”言浓挥手告别,在顾西宴复杂难懂的目光中,转身上了车。
直到车开出去了很远,言浓都没有再回头,言欢忍不住问她:“姐,他是真心爱你的,你就不打算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顾西宴今晚舍命救下言浓,给了言欢极大的震撼,也让她对顾西宴大有改观。
她以为,历经生死过后,两人会破镜重圆,可事情却未曾按照她所想的那般发展。
“相爱的人是不需要对方给予机会的。”言浓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喃喃的开口。
半个月后,言浓和言欢办理了出国的手续,她们即将定居的国家是一个海滨城市,四面环海,气候宜人,是养老定居的好去处。
出发前,何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似乎知道言浓不愿见她,她提前到了机场蹲守,泪眼婆娑的向言浓道歉,跟她打着感情牌,希望言浓出国之后
,能够时常联系她。
言浓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心里终究还是不忍,给何太太递了一张纸巾,“何太太,我们就这样也挺好的。”
何太太原本还因她主动给自己纸巾而受宠若惊,但听见言浓的话后,她脸上惊喜的神色,立马就被悲伤冲散了。
最后告别前,言浓拥抱了她一下,头也不回的进了安检口,那里言欢正等着她。
许多年以后的某个下午。
言欢因为跟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吵架,气冲冲的回来向言浓抱怨,“艾瑞克像个大傻-,我给院子里的花浇水,他非要来横插一脚,带着他那条臭狗,把我辛辛苦苦养的花都踩塌了!”
言欢看上去真的十分生气,插着腰在原地踱来踱去,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我觉得他是喜欢你,才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你注意的。”言浓扶着肚子转身,神情戏谑。
言欢跟她一起搬来这座小道定居之后,隔壁邻居家比言欢小三岁的儿子艾瑞克,就一直黏着言欢。
言欢出海钓鱼,他在旁边扔石头炸鱼。
言欢种花,他帮忙施肥,结果用肥过量,全死光了。
言欢养了一只猫,艾瑞克转头就养了一条狗,猫儿似乎在为主人报仇一样,没事就揍艾瑞克的狗。
鸡飞狗跳的事情闹了不少,言欢每次都气得牙痒痒,但又在艾瑞克厚着脸皮道歉后,又莫名其妙的原谅他了,妥妥的欢喜冤家。
“那他这种追人的方式就更傻-
了!”言欢忍不住骂道,见言浓弯腰想去捡掉落在一旁的玫瑰,连忙上前扶着她,“姐,你怀着孕呢!我来,你啥也别干!”
言欢扶着言浓在沙发上坐下,弯腰捡起了玫瑰,玫瑰很新鲜,上面还有未干的露珠。
这些年,家里的玫瑰就没有断过。
言欢将玫瑰插进了花瓶,忍不住抱怨:“姐,前姐夫这次离开都快一周了怎么还不回来?”
“不回来我正好去父留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