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望茶室。
易尘轻轻念着这个名字,这里的主家是在等人?还是在等某件事情的发生?
抬头看着眼前的这间见方两三丈的小茶室,万望.......听名字是等了很久,但是看着茶室里面的布置承设,却觉得这间小店不过是新开而已。
万望的牌匾,书自那封信的同一人。所以颜之推老先生是在这里?
作为弥越大陆中书院前辈,能从千里之外将一间茶室开在这里,着实令人好奇。他是为谁开?等谁来?
外面诡异的泛着红光的天空,小镇之中萧瑟的景象,让人心神不安。
但是刚才一踏入这道门,就发现里面窗明几净,将那诡异的色彩断开。
像是进入了某人的小世界,与世隔绝。
茶室四面白灰墙壁很干净,上面没有任何的书画装饰,门帘对面的那堵墙,却是从地面到屋顶,铺设了整面墙的罐子,粗粗看过去,发现竟有百来个。
透明的琉璃罐子,虽然屋子小,但是一整面墙上都是这玩意,这不是寻常人能够置办得起的。
更令人觉得诧异的是每个罐子中,都有或赭红,或苍绿,或茶褐,或皎青。
易尘见过两三种,是之前沾了二师兄云逸的光。
但是现在,满眼都是灵气充盈的好茶。
这些茶在太平盛世,便是尘世间凡人千金难求的奢品。
如今天下这般纷乱,这些喝了能够令人伤者自愈,起死回生。而对于修行者,这些灵木香茗,更是能够令人修为一日千里。
这小镇一隅,无人知晓的角落,如今整整一面墙的琉璃罐子。
易尘心中以往白麓书院的形象被重新颠覆,世人只知道白麓书院中的先生弟子,皆是对学问痴迷之人,以为那个书院清高且不为外物所动。
但就眼前这些东西,书院的财力物力,远远超过自己的认知。
绝对是在等人,等很重要的人。难道是在等自己?虽然信中说万望速来,但他并不确定老先生能够为自己而来。
更何况,半晌也没有人出来。
虽然桌面上已经摆好了茶具,煮好了茶叶。
眼前的木桌上面放着三个白瓷小盏,
茶香很熟悉,但是易尘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时喝过。他没乱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屋子中间,甚至连坐都没有坐下。
因为若真是颜之推老先生前来,那不论是作为宗门联盟的前辈,还是他的修为造诣,都值得易尘站立恭候。
他身子站得很直,不仅仅是因为对这位邀请他的老先生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他有所防备,且心中焦虑。
他从山上下来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情——颜令怎么了?
心中所说有难,但是在他的记忆中,颜之推老先生作为白麓书院院长,符箓一道已经出神入化。
孙女颜令有难,竟让他掣肘无法相救?不说颜令本来就有两下子,放着满书院的师兄,怎么还能轮到他去相救?
他心中有疑虑,身姿的状态自然就会不同。
那道全是琉璃罐子的墙后面,一位白须白发的布衣老者静静的看着隔壁间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老者身材魁梧,庄稼汉一样的打扮,麻布的长衫在他身上有些紧,怪模怪样。
与魁梧体态不相称的,是他的面容以及那脸上的表情。
圆脸庞,细长的眉眼。如果不是因为头发与一大把的胡须都已经成了雪白,看着倒想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
眼神很和蔼,尤其是看着易尘站在那里的样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等着易尘能够出声询问是否有人,但是外面的易尘却像是在拗劲儿一样,也是一语不发只端正的站在原地。
老者在里面看了良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扯开嘴角向外走去。
易尘安静地站在桌子前,看着从外而来不发一语的魁梧老者,走上前一步,礼仪姿态极为慎重尊敬:“青云院易尘,见过颜老先生。”
说完躬身候着,老者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了眯,笑眯眯道:“易尘小友不必如此,亏得你见到书信就下了山来寻我这老头,否则我今日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易尘直起身子问道:“颜先生,不知道颜令现在状况如何。我只见书信中说颜师妹有难,小子能够做些什么,前辈尽管吩咐便好。”
颜之推脸上的胡子翘了翘,易尘也看不出来自己说这话,到底是让老头子高兴了还是生气了,想一想又赶紧解释道:“颜师妹之前历练之时,与我同行,互相帮衬渡过难关。所以师妹有难,易尘自当挺身而出。”
颜之推笑道:“不必多言,那小妮子的心事老头子我还是知晓的。再说了你之前都帮着我们拿回来无尽法,还没来得及谢你,如今却又有事要麻烦到你......”
易尘正打算客气一番,让老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就听他道:“来来来,我们坐下说。”
魁梧的老头走过去,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