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和造型师又辛苦地做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这套妆容和头发才全部弄好。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乌黑的发髻高盘,金钗入鬓,额黄花钿,每一笔都勾勒地极为细致,黛眉杏眼,面颊红润,鼻翼高挺又柔和,樱桃红唇,精致又不失典雅大气。
还没等我自己细细地欣赏完这难得一见的美貌,化妆师和造型师就往我手里塞了一把团扇,遮住我的面容,簇拥着把我带到一旁早已完成妆造的木白跟前,欢快地说道:“新郎官快来看看我们美丽的新娘!”“请奉上你的溢美之词!”一个个起哄地说道。
“冰肌玉骨,静花照水。”木白凭着身高优势,直直地看着团扇后的我,脱口而出。
怎么还用上了夸林黛玉的词?我心中嘟囔着拿下团扇,瞪了木白一眼。
“顾盼生辉。”木白又一本正经地吐出四个字。
“新郎官好文采,两位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起哄着,好像这样的美事他们并非是日日能见似的。
不,我在内心否定了这种想法。这样的美事,他们必然是日日能见,所以才会如此熟练地为客人提供恰到好处的情绪价值。
很快,何亮送来了一推车的午餐,不仅有我们的,也有店里工作人员的。
我打开木白递给我的饭盒,发现里面是各色精致的点心,小块的提拉米苏,清新的绿豆糕,小块的桃酥,还热着的虾饺,烧麦、枣糕、兔子包、地瓜丸子,每个都不大,每个都不重样,每个都是我儿时最爱吃的。
我转头看着木白,问道:“是爸爸告诉你的吗?”
“对。”木白回答着,又给我递上了一碗热热的红豆沙。
我尝了一口,说道:”这红豆沙好香,真好喝。”
“叔叔嘱咐过我,你爱吃放了陈皮的口味,爱吃不太甜的。”木白说道。
我突然觉得很感动,不知道是因为爸爸而感动,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而感动。
“你喜欢吃什么呀?”我抬头看着他,问道。
木白低头看了看我的食盒,说道:“地瓜丸子。”
虽然有点不舍,但我还是果断地夹起唯一的一颗地瓜丸子,塞到他的嘴里。
“那你可就没有了。嗯,这个地瓜丸子做得也太好吃了!”木白一边嚼着,一边笑着说道,笑得有点狡黠。
果然,感动是会消失的。我抬起头给了木白一个“顾盼生辉”。
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心满意足地享受美食。
突然,一双筷子夹着一颗地瓜丸子放到了我的食盒里。我瞟了一眼木白的食盒,跟我的一模一样!不,是我的食盒的两倍量!每一种点心他都有两个。
“还你一颗。”木白淡淡地说道。
“所有人的食盒都是一样的吗?”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其他人的餐都是自己想好报给何亮的。他们下午不用拍照,饮食自由。”木白解释道。
“对哦,点心毕竟不是正餐。”我表示理解。
“点心还可以是点心。”木白接话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表示不理解。
“意思就是,点心还有。你下午要是饿了,可以在拍照和化妆间隙挑你喜欢的再吃点儿。”木白笑着回答,笑得...很温柔。
吃过午饭,我们转战摄影棚,两套婚纱,一套中式婚服,都是在棚内拍的,没有去外景,等全都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上车以后,倒头就睡,直到到家,木白才把我叫醒。
“元芫,醒醒,到家了。”我听见木白说道。
我迷迷糊糊地摆了摆手,说道:“让我再睡会儿。”
地下车库。
终于结束了婚纱照的拍摄,元芫爬上副驾驶,实在抵抗不住睡意,放倒座椅,开始呼呼大睡,浑然不顾马上要开夜路的木白。木白看了看对他毫无戒心的元芫,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他把车内温度调成二十二度,又取出一块薄毯轻轻地盖在元芫身上。
一路疾驰,二十七分钟后,木白的车已经安稳地停在了元家楼下。整栋小楼都没有灯光,木白估计元父元母已经睡下了。
“元芫,醒醒,我们到家了。”木白轻拍元芫的肩膀,说道。
元芫摆了摆手,挥开木白的手,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让我再睡会儿。”
木白打开车门,何亮向他走来,说道:“木先生,请帖已经拿到了,在后备箱。给您钥匙。”
“谢谢!辛苦了!薪资已经转账给你了,你确认一下。”木白接过钥匙,说道。
“已经收到了,合作愉快!”何亮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线上联系。”木白握了握何亮的手,跟他道别。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
木白解开元芫的安全带,小心翼翼地将元芫从车里抱出来,一路抱上三楼,放到她卧室的床上,盖上被子,调好空调的温度,才关门离开。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