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度看着那东西,停下脚步,将手中木棍丢在一旁,双手举高,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而那东西却依旧虎视眈眈地看着张玄度,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声。
就这个僵持的空隙,张玄度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家伙,长相如狗,但额头却又生出两个肉角,身子亦如狗,但尾巴却是细长,而且不像狗尾那般多-毛。
张玄度看了半会,还是一头懵,实在是眼前这家伙跟自己认知中四条腿的一个也对不上,不由嘀咕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那家伙仿佛能听懂人话一般,喉咙发出一声低吼,跟着眼神极为不满地蹬了张玄度一眼,表情传神至极,好像对用“东西”两个字来说它很是不乐意。
张玄度看了,不由一乐,放下双手笑道:“还能听懂人话啊,那简单了,我跟你说啊,我没有恶意,我看你像是受了伤,我是个大夫,懂点医术,医术你知道吗?就是我能治好你的伤,而且我这还有点吃的,你要是饿了,就点下头,然后我再给你看看,如何?”
那家伙听了,却是半响不动,眼神不停地闪烁,就像在思考一般,好久后才微一点头,表示同意。
刚才张玄度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就算训练有素的战犬也不一定能懂,而眼前这家伙,明显是听明白了,这让张玄度不由一阵感叹,世界之大,当真无奇不有,谁曾想一个无意间遇见这么一个似狗非狗的家伙,居然能听懂人话?
张玄度见眼前这家伙点头答应,于是伸手入怀,缓缓掏出布裹,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肉干,给那家伙看清楚,然后才小心上前,将肉干放在其嘴边。
那家伙看了,鼻子凑上前嗅了嗅,先是略带感激的眼神看了张玄度一眼,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来。
张玄度所带的干粮,只是中午一顿饭所需,本来就着他的饭量,这点肉干还不够他填饱肚子,想着也就一个来回,中午少吃点,顺路抓几只,晚上也就补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多带。
那家伙几口吃完,意犹未尽,舌头舔了舔嘴角,双眼眼巴巴地看向张玄度,意思还没吃饱,你那还有不?
张玄度见了,双手一摊道:“没有了,我都还没吃了,全给你了。”
那家伙闻言,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深深的自责跟懊悔,然后跟认命似的,脑袋往下一趴,双眼微闭,整个身形看起来,一瞬间变得格外萧瑟跟无助。
张玄度看着它这个样子,不由想起了自己,若是有一天,自己被追杀的重伤不起,是不是也会跟眼前这家伙一样,只能孤独的等死?
跟着转念又一想,自己自懂事开始,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一直被追杀,凭什么是他们毫不讲道理地要杀老子,而不是老子去杀他们?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股豪气升起,身子一挺,眼神定定地望着远处的天空,仿佛是要跟天比一下高低一般。
这股气势一起,趴着的那家伙顿时感应到,抬头看向站在自己前面的少年,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一丝意味难明的犹豫。
半响后,张玄度愣过神来,转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家伙道:“你现在已是重伤不起,若你信得过,我就给你看看,争取能早点康复,毕竟这地方也不能久留。”
那家伙听了,只是眼神定定地看着张玄度,久久没有一丝动作,好半响后,直直的眼神一定,仿佛下定决心般,微一点头。
张玄度见了,知道它是小心,也不以为意,立即上前将这家伙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一跳,整个背腹及两条后腿,全都是血肉模糊一片,不知道这是经历了怎样的厮杀,才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
这一圈检查完,张玄度伸手取出脖子上挂着的小刀,将刀鞘取下放入怀中,用小刀将伤口周围的沾
满血污的毛小心割掉。
这把小刀,小是小了点,但却是锋芒逼人,削铁如泥,张玄度曾用它在其他兵刃上刻字,不怎么用力,就如入腐泥,一点阻隔都没有。
只是眼前这家伙伤势太重,全身没几处好的,这一通忙活,光割毛就花了整整两个时辰。
忙完后,张玄度收好小刀交代一声道:“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
不过这一去,又花了两个多时辰后,才背着一大包药草,手中提着五只野兔回来。
此时天色已开始变暗,张玄度也不敢耽搁,找了块大石头,将药草迅速捣烂,然后又将其一点点敷在这家伙的伤口上,跟着将背包撕扯成一条条布带,小心将伤口处包裹起来。
这一通忙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即便是入夏白天日长,此时也太阳落山,只留一抹红彤彤的余辉。
趁着还有这点天明,张玄度提起五只野兔往下,这里是一处低矮的狭小的山谷,方圆还不到一里地左右,幸好的是,在山涧中,有一条溪流静悄悄流过,缓慢汇入下面一个深潭。
洗剥野味,是张玄度经常干的事,手中小刀翻飞,不过一顿饭功夫,就将五只野兔收拾完毕,起身返回给那家伙三只,连同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