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物是人非。
当初在武荣的驿站分别时,陈九暮还是实打实的精神小伙儿。
一拳能撂倒一头牛,体格倍儿棒。
结果大半年过去,杳无音讯,重新出现,却已经是个虚弱不堪的病秧子……
着实让姜熙心疼无比。
如此场面,旁人自然回避,不去多看。
而大部队跟前,陈九暮再多蜜意柔情,也都收敛着。
简单与姜熙说过之后,却是将人带到了大部队之前,过来与老爹见面。
姜熙知晓老爹与陈九暮的关系,情同父子,也是不敢怠慢,过来乖巧见礼。
简单的客气、寒暄过后……
小狐女与众人分享起了最近的变故。
在他们转道行进的大半个月里,西南的局势又为之一变。
继云顶城的陷落之后,平茶秀山、施秉天坑以及金石分舵,也都相继沦陷……
特别是金石分舵的陷落,也是十天之前的事情。
四大分舵,唯一剩下的,也就是位于滇南茶马古道上的白水台分舵。
但即便是白水台分舵,也是岌岌可危。
反倒是仓觉这儿,因为过于偏僻的缘故,除了遇到藏区几个寺庙的探子侦查,倒也没有太多的威胁。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金石分舵,似乎与云顶城撤下来的大部队合流了。
至于去了哪儿……
这事暂时还不确定,传言很多——有的说撤向了四川,有的说北上去了汉中,也有人说南下去往了广东……
流言纷纷,但截至今日,也没有准确的消息,传回南边来。
反倒是白水台的舵主杨洪钊按捺不住,已经跑了仓觉这边好几次,慌得不行。
听到这话,老爹却并不意外。
他平静地说道:“关于藏身之所,钜子很早之前,就有了安排——到时候等待命令就是……”
……
大部队再次启程。
小狐女骑着白虎小嗷呜,过来与陈九暮这般并肩而行。
到了这时,小两口方才有空间,聊点儿体己的私话儿。
小狐女告诉陈九暮,说当初在武荣郑家,被东虏使者乌拉尔自爆污染的印记,总算是在她母亲以青丘秘法的牵引下,勉强封印住了。
但那玩意对于她的修行,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影响。
偶尔入定之时,就会受到血月之主那磅礴的精神之力,源源不断的污染和侵蚀。
这事儿,对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毕竟每一位超凡,都能接触灵界,通过那边的媒介,将这些污染给疏散了去,不至于面临崩溃。
但对于许多没有入门的修行者而言,却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初位于郑家大殿中的参与者,许多人终究忍受不住,或者选择投靠了东虏,或者已经惨死了去。
至今活着的,不过五六成了。
听完小狐女的话语,陈九暮止不住地一声叹息。
的确,那一次的济世大会,对于与会的所有人,都是一件不想回忆的破事。
毕竟谁也没想到,血月之主会这般无耻,居然舍得让一名“半步超凡”的手下,过来制造这等污染……
这事儿,几乎算得上是“亲自下场”了。
太没规矩了。
但气归气,受害者对于这事儿,又能如何呢?
只能说,若有机会,当真应该将血月之主给弄死去。
聊到这里,小狐女说:“半夏姐姐,据说也是因为此事,被人用计,在洛阳花会之时,压在了牡丹地宫之下——这事儿,你可知晓?”
陈九暮点头,说:“我听说过了……”
苏半夏的下落,是在施秉天坑听那帮敌人说过的。
审问徐次郎,也有这消息。
不过陈九暮并没有选择立刻北上,去往洛阳救人。
因为通过苏半夏的灵界留言,陈九暮得知这事儿是巫门的手段,暂时困住,却并无危险……
当然,话虽如此。
但陈九暮终究还是盘算着等安置完了施秉天坑大部队,疏理完仓觉这边的事儿,还是得带人走上一遭。
小狐女打量了陈九暮一眼,说:“我陪你去。”
啊?
陈九暮愣了一下,却摇头说道:“八思巴大军侵略在即,别说你,我都不能走。”
他有点儿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弄。
小狐女,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听到他的话语,小狐女却是浅浅一笑,又一次坚定地说:“等这边的事儿完了,我陪你一起去!”
陈九暮犹豫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
……
重新抵达了仓觉峰,陈九暮却感觉到这儿,与当初的前哨点,早已截然不同。
一个新兴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