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菱压抑着快要迸发出来的心跳, 听着他把这句话说完。
遂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美眸凝着泪,唇边还带着喘,声音颤颤巍巍:“祁时安, 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
祁时安挨了一巴掌, 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反而是桎梏着她的手掌渐渐缩紧, 膝盖别着那双玉.褪,把她逼到角落。
方才上药的纱布因他粗鲁的动作层层滑落,现出暧昧绯色的伤口。
他食指挑弄按压着被他咬出血的红唇,嗓音沙哑, 带着自抑的欲:“公主当年在臣的酒杯中放了什么?”
“那殿下是怎么敢的?”
夜色浓重, 大雨倾盆,银色闪电漫过荒野, 倒映出马车内二人交叠的姿势。
他攻城略地,占尽高位, 她城门失手, 步步败退。
往事被提及,陆月菱的杏眸涌上泪意,她不愿再提及从前过往, 也不愿承认她无数次丢掉自尊去求的男人,看不上她, 不要她。
她声音发颤,带着咬音:“你放开我!你以下犯上,本宫要送你去刑部大狱――”
话还没说完, 便被他堵住了唇。
祁时安攥着她的手腕, 将她另一手扣在后腰,令她失了平衡, 栽进自己怀中。繁琐曳地的裙摆被拢在一处,瓷白长.腿勾在男人双膝间。
二人体型上的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仰着头承受着他如同暴雨般侵略的吻。
她杏眸湿红,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领口也被扯得松松垮垮,隐约可见雪白脖颈上的绯色玉带。
风雨如聚,男人的呼吸声很重,含着诱哄唤她:“阿菱,同他和离,我自己去刑部认罪,可好?”
陆月菱身子僵住,被这句话惊得甚至忘记推开他。
他在打什么主意?
真觉得如今他招招手,她便还如同两年一般不要脸面的天□□廨房跑,朝他家门堵,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想一门心思的缠着他,让他娶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脸颊潮红,声音细碎软.吟:“我不会和离。”
雨声绵密,小公主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心爱赵郎,我们成婚已有两年,父皇还说让我今年给他怀个孩子。祁大人,当年的事是昭景糊涂……”
男人动作顿滞,出声打断她:“喜欢我,在殿下眼里是糊涂事,对吗?”
陆月菱美眸愧疚,泪珠悬在眼眶:“抱歉啊。”
仿佛紧绷的理智骤然崩泄般,他薄唇翕张,却发不出声。
来时满腹的话被她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噎在了喉咙间。
他们贴得很近,甚至她人就在他身.下,心跳勾缠,呼吸交叠,暧昧亲昵的不得了。
可她一瞬又仿佛离他离得好远。
远到这两年时光里,她变了他完全不熟悉的样子。
他什么都不怕,不怕她已是人妻,不怕对付赵怀远那样的庸臣,不怕她厌恶他。
却唯独怕她用无所谓甚至怜悯的目光望他。
从前他顾忌救命之恩,顾忌礼法,顾忌君臣,将自己的喜欢藏在心底不敢吐露。
如今救命之恩已还,他也不想再管世俗非议,他后悔了。
可那小小女子说抱歉啊,从前喜欢你是我糊涂,是我荒唐,是我的错。
陆月菱,你到底有过几分真心?
祁时安久久没有开口,却还是低头替她披好衣裳,温柔缠好纱布。
起身前,他指腹轻轻拂去她眼角断线了的泪珠,“别哭了,我走。”
――
接连两日大雨,终于在万寿节当日放了晴。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大邺宫从鸣鸡之时便从上到下忙忙碌碌。
流云殿暖间内,沈灵书坐在菱花镜前,一身水碧色烟笼曳地裙裾,高束细腰,身形窈窕。她今日盘了一个乖觉精致的凌云髻,鬓边嵌着镶宝石雨蝶鎏金簪,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沈灵书黛眉微蹙,还是将衣领朝上贴了些,遮掩住那人作.恶的点点红痕。
采茵从外面进来,声音都带着喜气:“姑娘,快到时辰了,再晚皇后娘娘可要派人来催了。”
沈灵书想想今夜要做的事,深吸了一口气,调节好情绪后起身随她出了门
今日是大宴,宫内到处都喜气洋洋的,往来达官显贵,勋爵门户比比皆是,因着圣人天恩,规矩也松散些,像是比过年还要热闹。
此时已近黄昏,拢黄色的云霞渐渐爬上天际,宫灯渐起。
主仆二人顺着影壁朝乾坤殿的方向走去。
流云殿身处东六宫,要去西边的乾坤殿要经过御花园。她们走了许久,直至暮色四合,园中人烟稀少,多了分静谧的夜色。
沈灵书紧了紧衣裳,不免加紧了些脚步。
那日从东宫翻窗而下后在屋里将养了两日,身子还是酸乏得厉害,听见动静便会隐隐泛起惊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