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安抚她,沉默半晌道:“往后会有的,我把下邳送你。”
赵臻哽住了,“少说糊涂话,下邳离荆州那般远,我就算拿来也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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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旭从此过上带三个孩子的生活,他与赵臻仇家太多,他实在不放心让孩子离开视线。
故而议事时,他身边坐个大些的孩子,旁边的摇篮里躺着两个。
裴氏麾下的文臣武将时常说着说着话,被突如其来的婴孩哭嚎声打断,然后麻木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丞相抱着个奶娃娃哄。
赵臻离京时,裴旭白日里考校裴执的课业,入夜后听着双生子此起彼伏的哭声,第二日顶着眼下乌青去上朝。
偏偏兖州传来消息,几位宗亲和老臣议事时,一封信钉在裴氏祠堂。
有上了年纪的宗亲气得差点晕过去,那信快马加鞭送到长安,裴旭展开看了遍,竟笑了几声。
书房内,几位心腹皆知晓兖州出了何事,韦平最为恼怒,骂了虞信几句后尤不解气:“简直不可理喻,公主摄政也就罢了,怎能称帝。”
“有何不可。”
韦平抬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转头看同僚们呆若木鸡的样子,意识到是主公疯了。
崔氏的家主毫不犹豫跪下,直视裴旭那双凤眼,“主公想带着臣等去送死么?”
“主公,今日在场的皆是文臣,倘若是有武将在不知有多寒心,为裴氏基业出生入死,最后连从龙之功也换不到,长公主若是裴氏盟友,倒也罢了,可殿下在朝上一贯与臣等不和——”
“行了。”裴旭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人,神色淡了些,“我随口提及,这般紧张做什么?”
那几人眼角微抽,缓缓起身,离去时还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裴相不是开玩笑。
那些大臣离去后,裴执刚好下学,进来后道:“父亲,今日学了《为政篇》。”
裴旭盯着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想起那封信提及赵臻称帝后可以立自己为皇后,忍不住露出丝微笑,和面无表情的长子说笑:“阿执想做太子么?”
“不想。”孩童的声音有些脆,“想做天子。”
案前的男人忽然朗声大笑,拍了拍他脑袋,“是我和臻儿的孩子会说的话。”
赵臻这两年在荆州待的时间愈发久,也甚少进宫,前些时日带着长子进宫,回来后道:“这孩子指着三哥的龙椅,说他也想坐上去试试。”
裴旭当时只道是童言无忌,现下看着儿子认真问:“你母亲若做皇帝,也能传位于你,你觉得如何?”
“都是皇帝,有何区别?”
话音刚落,裴旭愣住一瞬后便笑道:“等你母亲回来,我便把这话说与她听。”
他原以为赵臻至少还有半年才能回来,毕竟这两年,她就差常驻襄阳了。
谁知道一个月后,傅兴一路打到九江,占据寿春后,意欲发兵下邳。
赵臻和傅兴对上过,那时的傅兴初出茅庐,就足以让她忌惮。
她曾对裴旭道:“傅兴用兵之才与你不分伯仲,尤其是他的水师。”
驻守下邳的是裴旭堂兄,死在战场上,傅兴兵分两路,另一路自丹阳向北,同时攻打广陵。
广陵靠江,水网密布,正是傅兴最喜欢的地形,裴旭看着前线节节败退的军报,打算亲自去前线。
赵臻连夜赶回长安,打算将孩子带回襄阳,临走前道:“你要格外小心,傅兴手段很下作,喜欢在敌军后方点火,你若不注意,恐怕要吃亏。”
她露出一丝笑,对眼前的男人道:“忘了告诉你,我在荆州发现自己又有孕了,裴郎,你往后又要多带个孩子了。”
裴旭眼皮一跳,看见赵臻的小腹果真有些鼓,总觉得往后议事时,恐怕脖子上还要挂一个。
“东女国的使节送了我避子香,等我生下女儿后就用。”赵臻信誓旦旦,看了眼默默拉着两个弟弟的裴执,杏眼弯弯道:“你怎么哭丧着脸,你瞧瞧我们的孩子多乖。”
他喉咙一哽,垂眸道:“我这段时日没法照顾你,你在荆州记得注意身体,少吃甜的。”
赵臻在襄阳,看见喜欢的糕点,就想起裴旭的叮嘱,最后觉得桌上那盘白玉糕索然无味,想着小孩子大概都爱点心,便塞了一块进裴执嘴里。
“阿执,喜欢么?”
裴执不爱吃甜的,但看母亲一脸期待,点了点头。
赵臻想起上官月也有孕了,虞信最近打算陪妻子回江夏老家养胎,算一下年纪,倘若这胎是女孩儿,与长子的年岁相差也不算太大。
她不死心,又和上官月提娃娃亲的事,虞信无奈道:“殿下,就算是女儿,长公子不喜欢怎么办,届时长公子及冠,小女还未及笄,同龄人早早成亲,长公子还要守着个婚约,恐怕要心生怨怼了。”
赵臻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做这糕点的人生得极美,又善解人意温柔可心。”
她顿了一下,“阿执,倘若她有女儿,往后肯定是个美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