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5年4月29日0712时,捷克境内,维尔博维克村
1945年4月,昔日无比辉煌的第三帝国已是穷途末路:东面,苏联白俄罗斯第1、2方面军、乌克兰第1方面军已经发起柏林战役;南面,苏联乌克兰第2方面军已经解放匈牙利全境,正在继续追击残余德军;西面,盟国军队已经抵达易北河西岸并与乌克兰第一军会师。
德国南方集团军群与西南集团军群在匈牙利被苏军分割后,一路辗转,目前已经分别退回到维尔纳东北和捷克南部,其中国防军503重装甲营(此时已更名为FHH重装甲营,为避免混淆,文中依然采用旧称)也跟着撤离到索肖尔地区的维尔博维克村附近。
4月29日,在村外树林旁的阵地上,一辆满身泥土、弹痕累累,躲藏在临时掩体后的虎王坦克指挥塔上,一名脸上沾满污迹,头戴黑色坦克军帽,帽檐露出几缕打结的金发,脖子上跨着耳机的坦克士官探出上半身,紧抿嘴唇,满脸憔悴地用蔡司8×30型望远镜观察着防线前方。
这名坦克士官就是国防军503重型装甲营1连,车辆编号134虎王型坦克的上士车长——库特·肯斯佩尔。
此时的肯斯佩尔已不复去年10月全营满编时的风采,显露出一脸疲惫、满怀心事的倦容。
“年初开始,就没有一个好消息传来,部队就像消防队,到处驰援,一直在防守、进攻、转移中周而复始,2月退出布达佩斯附近防线后,重装甲营已经只剩下二十几辆虎王坦克,其中大部分还在修理当中。”
“退出匈牙利,辗转奥地利,如今又退到捷克境内,北面已经被苏军突破,部队现在被挤压在维也纳北部、捷克南部不足几百平方公里的区域,西面也听说盟军部队深入德国境内,柏林更是被苏军三个方面军团团包围,眼看覆灭就在眼前。”
“到底现在还在坚持什么?”肯斯佩尔眼睛看着前方,脑海中却不由陷入深深的回忆。
……
“左侧,苏军坦克!”汉斯·凡德萨克军士急促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肯斯佩尔紧咬牙关,眼睛紧紧贴合在火炮瞄准镜上,左脚不停点按炮塔方向踏板,右手飞快地旋转着高低角摇柄,准备将炮口对准距离200米开外,从左侧森林中忽然窜出来的T-34/76型坦克。
前方一辆PzKpfwIII型坦克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苏军坦克在击毁德军队列第一辆坦克后,仗着皮糙肉厚的装甲没有退回森林深处,而是调整炮塔,准备瞄准位于队列第二位的PzKpfwIV型坦克。
肯斯佩尔从炮镜中看到苏军坦克炮塔优先完成转向,紧接着炮口火光一闪,一道红光袭来。
看到苏军坦克开火后那一瞬间,肯斯佩尔手脚冰凉,心想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座下这辆坦克50mm厚的装甲可抵挡不住苏军76mm穿甲弹,难道辛辛苦苦训练后第一次踏上战场就这么完蛋了?
“错失!苏军坦克打偏了,射击!”凡德萨克军士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惊醒愣住的肯斯佩尔。
电光火石间,肯斯佩尔将炮镜内十字瞄准线调整到苏军坦克车身正面,手指用力压下火炮击发按钮,顿时感觉车身微微一震,一股火药燃烧后的味道充斥在舱内。
“击中了,苏军坦克起火了!”凡德萨克军士开心地探身从后面重重拍打着肯斯佩尔的肩膀。
肯斯佩尔也在火炮发射烟消散后从炮镜中重新看到了苏军坦克:那辆钢铁巨兽瘫软在哪里,车体正面有一个黑色窟窿,火舌和浓烟正不断地从洞口冒出。
眼睛离开炮镜,肯斯佩尔嘴角上扬,这是自己的首场秀,看来运气还不坏。
这是1941年8月25日,列宁格勒郊外。
……
“11点钟方向,敌坦克,穿甲弹,开火!”131号坦克车长霍斯特·哈赛军士长带着兴奋的语气大声喊叫着。
肯斯佩尔的眼睛紧贴炮镜,转动着厚实的炮塔,将长长的炮管移向眼前原野上正在碾压德军步兵的苏军T-34。
“轰!”一辆已经换装L41型火炮的T-34坦克停止移动,车身上被虎式88mmKwK36型56倍口径火炮发射的穿甲弹打出一个大洞。
“轰!”又一辆T-34坦克被击中,随即殉爆,重重的炮塔被气浪掀起,在空中飞上几米高后重重掉落到地面。
苏军T-34缺乏车载电台的弊端在此时暴露无遗,503重装甲营的8辆PzKpfwⅥTiger虎式坦克一字排开,在高地上接连击毁苏军坦克,但是却没有被察觉。
终于一辆T-34坦克停下车体,车长从打开的顶盖爬出,挥舞着旗子,试图引起身后友军的注意。
肯斯佩尔面无表情地转动炮塔,将炮口对准这辆停滞不前的苏军坦克,随着炮口火光一闪,视野中的这辆苏军坦克在一团爆炸火焰中燃烧起来。
这是1943年7月12日,库尔斯克地区。
……
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