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间,那土匪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虞望枝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好!这臭土匪也没把她当人!那两个人仗势欺人,这土匪趁火打劫!
“我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见虞望枝涨红了脸,那土匪还立起了牌坊,他一开口,就是低沉平淡的声线:“你不愿意,我不提就是。”
虞望枝都快被他给气笑了。
他明知道她迫于形势,一定会换的,偏生还要做出来一副“我不逼你,一切随你”的样子!
讨厌的死土匪。
虞望枝咬着下唇,想着,等她回过头来,利用过了这个土匪之后,一定要给这个土匪一个狠狠的教训——虽然还没想好,但她已经立下决心了!
“换。”她把另一只腿伸过去,说道:“这只足腕也给你。”
那土匪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快,立刻伸手捧过她另一只足腕,揉揉捏捏,在其上标上他自己的气息。
“现在该说了吧。”虞望枝睁着一双眼,昂着瓷白的脸,望着他的面容问。
那土匪捏着她白嫩嫩的腕,反问道:“柳玉娇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虞望枝一时没想到。
被窝的软被太暖,男人的手骨太烫,烛火莹莹的亮着,晃着她的眼,那土匪捏着她的脚踝问她的时候,身上竟然还绕着一丝蒙蒙的光,他是那么凶,那么坏的人,被这个光一衬,竟然有了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可靠意味。
虞望枝自小就没见过父母,但是那一瞬间,她觉得像是见到了养她长大的老村正。
她晃了一瞬的神,自然也没去想柳玉娇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一旁的廖映山等了等,见虞望枝睁着一双桃花眼傻兮兮的盯着他看,明显就没有在想,便继续道:“她的弱点,就是她的身孕。”
“她越是拼命地想要给她肚子里的野种找一个来路,越会暴露出更多的问题,只要将她早有身孕的事情挑出来,掀翻到林鹤吟的眼前,到时候,不需要你去做什么,林鹤吟自己便会将所有事情想清楚,在这一方面,林鹤吟比你更聪明。”
廖映山捏着他最喜欢的、虞望枝最可爱的、圆润的像是玉珠一样的小脚趾,问她:“只要林鹤吟知道了这件事情,柳玉娇在林府,便闹不出什么花样了,你想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林鹤吟知道之后,就会退婚了。”虞望枝趴在枕头上,一脸“原来如此”的说道:“那柳玉娇的如意算盘就打空啦。”
廖映山抬眸看了一眼虞望枝,她似是都看见了林鹤吟和柳玉娇闹翻脸、俩人大打出手的画面,一张小脸上都扬起了几丝笑,满眼期待。
廖映山勾了勾唇。
小猫儿太笨,现在还看不透呢——林鹤吟不会退婚的,他就算是知道真相,也会咬着牙咽下这件事。
他需要柳府的权势,所以他就会低头,退婚?不可能的,若是林鹤吟真是那么有气节的人,他最开始就不会停婚另娶,他废了这么多力气,就算是顶着个绿帽子,他也要娶了柳玉娇、敲锣打鼓的回京。
都是在京中官场里泡过的人,林鹤吟在想什么,廖映山一清二楚。
也就只有虞望枝,会以为这世上只有非黑即白两条路——她生于质朴的山村,没见过太多灰色地带里的肮脏事,她以为这世上的人都把名节、荣辱看的很重,就如同她死活不肯在土匪寨子里认命、不肯在林府里做妾一样。
但实际上,对于一些人来说,金钱权势,比名节荣辱重要多了,真的在京中这个圈子里活下去的人,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可放在心里的,却是利益得失。
但廖映山没有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被过度保护的小猫儿是学不会如何保护自己的,她只有见多了,才知道怎么伸出爪子。
而且,他要让虞望枝见透了这林府的人最丑陋的嘴脸。
只有这样,虞望枝才会彻底厌恨了林鹤吟,提起来林鹤吟都觉得恶心,才会心甘情愿的跟他走。
“嗯。”廖映山垂下眼眸来,盯着她在烛火中润润的足腕,道:“只要想通了关键,你就能让他们俩反目成仇。”
“很简单的事,明日便由我来做,你只管等着看就行。”他说。
“真的吗?”虞望枝心里有些不信他,这个人怎么摆出来一副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的样子呢?他真的能将事情全都摆平吗?
“真的。”廖映山说:“明日,这件事若是我挑不出来,我要了你的,都还给你,还供你差遣。”
他摆出来一副“假一赔十”的态度,虞望枝顿时信了,就算是事儿不成,她也不吃亏呀!
“好!”虞望枝昂起头来,一张瓷白的小脸上满是坚定,握紧拳头,带着一脸“我要挠花柳玉娇脸蛋”的凶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等着看!”
瞧见她的模样,廖映山的薄唇浅勾,极轻的笑了一瞬,凌厉的丹凤眼里化开了几丝春水,复而又掩在了他一贯冷沉的眼中。
“听话。”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墨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