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夫人急忙否认,“他没告状,他夸你了!”
“夸我?”
若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方寒一脸不可思议,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被江藻夸奖的。
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直接问,方寒看着紧张的母亲:“他说什么了?”
方夫人拿不准儿子对这件事的态度,回答得颇为谨慎:“江老师说你的组织能力很强,这次的聚餐活动是你和另一个同学一手操办的,他很满意。”
方寒听了这话,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忍不住想满意个屁,他和宋妗彤安排好的行程不是一个都没去,尽在那条小吃街转悠了。
见他不反感,方夫人放松了一些,继续往下说:“他还说你上次考试考了满分,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你很聪明,如果好好学,一定能取得好成绩。”
方寒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这个江藻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成绩那事大家都知道是弄虚作假,他这么跟他母亲说,是照顾家长心情,故意挑好话说,又或者对方根本就只是怕麻烦,随便说点好话敷衍了事?
心里明明是这么想的,但看见母亲因为他得到老师的夸奖而高兴的样子,方寒还是垂了眼,收敛起嘲讽的情绪。
方夫人大约是很久没有和儿子说过这么多话了,说得停不下来:“江老师还说你在班上很有威望,同学们都听你的——呵呵,我记得你从小就是孩子王,走到哪都有本事收一堆小弟,你就带着他们啊,到处调皮捣蛋,让人头疼得不得了。”
“但是等你长大一点呢,就变得很乖了,上学的事一点都不用我们操心,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你记不记得你小学时候一直都是当班长的?”方夫人说起过去,眼神变得怀念,“每次我去开家长会,老师都会重点表扬你,其他同学家长也都很羡慕我,问我是怎么教你的,呵呵,我那个时候脸上可有光了。”
仿佛置身于那段旧时光里,方夫人脸上的神采渐渐夺目起来,她的笑容恬静、幸福。
“那时候多好啊。”
她叹息一般说着。
但方寒的脸色却渐渐难看起来,直到听到这句喟叹,他咬着牙说:“可这些都被你们亲手毁了!”
愤怒与憎恨交织成的话语将沉浸在过往里的方夫人惊醒,她脸上的红润迅速褪去,苍白再次占据她已不再年轻的容颜。
“阿寒……”她怯怯地喊。
方寒死死盯着她:“这些年他在外面女人就没断过,甚至还勾搭上我同学的母亲,你明明知道这一切,还帮着他隐瞒我!要不是我偶然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偷情,你还想瞒我多久?一辈子吗?”
“我……”方夫人嗫嚅。
受够每次提起这个话题对方都是这副支吾模样,方寒咬了下牙根,恨恨地说:“你永远都是这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又什么都不肯说,你以为这样会被别人称赞吗?那些吃饱了撑的所谓名流只会在背后笑你懦弱,空有方夫人的名头,却
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
方夫人的头垂得很低,两人的身份发生了逆转,在儿子的厉声指责下,她像个无助的孩子般。
“他那么脏,你就不觉得恶心,没想过离婚?”方寒眼睛通红,声音嘶哑,话语中透出的巨大不甘,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眼前从不说委屈的母亲,“你就这么留恋方夫人的名头吗!”
方寒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而对面的方夫人只是依旧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实在是看不惯她这副怯懦的模样,方寒扭过头,怒其不争地闭上眼睛。
沉默令人心悸,方寒一咬牙,准备开口让对方出去,但方夫人却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充满自嘲。
“怎么会……没想过。”
方夫人的语气与平时别无二致,她就像是小时候给方寒念故事一样,轻且柔和地说:“第一次发现他出轨,是我怀孕的时候,那时我很生气,打定主意要离婚,可当我把这个打算告知家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支持我。”
“你外公和舅舅对我说,如果我离婚,家里的生意会受到影响,不准我离。”方夫人说,“你外婆很心疼我,对我说我受委屈了。但是她又说男人就是这样,只要他还知道回来就行,哪怕是为了孩子,这日子也得过下去。”
方寒脸色一点一点地白了。
“就连我最好的朋友,”方夫人轻轻吸了口气,“她也说,就算离婚,换一个也不见得会更好,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一下吧。”
方夫人抬起头,素净的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别人笑得对,我确实懦弱,在没有人支持的情况下,我连一步都不敢迈出去,我不敢一个人走向未知。”
“于是我听了他们的话,没有闹下去,而他经过这件事,也确实安分了一段时间,我以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方夫人继续说着,“可是就在你出生后不久,再次被我发现他和别的女人来往,我才明白他不是安分了,他只是更加小心了。”
“我那时有些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