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丞转了一圈就走了。
余添一开始还纳闷他来干什么的,难道真就是为了跟自己呛两句,但想想明白了,他失笑,那只孔雀,是来开屏的。
什么造型师,那可是容静丞的头发,哪个造型师敢这么糟蹋,这八成是那位的手笔。
余添也不清楚那位的具体身份,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让容静丞念得很紧,藏得很深。
余添曾经远远看过一眼那个人的背影,穿着修身的校服,在和容静丞说话,似乎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想转头的时候,被容静丞捧住脸没转成,然后,容静丞就揽着他的肩膀走了,走之前容静丞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温和,但也带着警告,于是余添没有探究下去,识趣地离开了。
想起这事,余添笑着摇摇头,他想容静丞真是个矛盾的人,明明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却又舍不得别人多看上一眼。
不过……余添暗忖,那个人是回来了吗?之前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有好几年的时间,容静丞都没提过对方,现在是又回来了?应该是最近吧,毕竟容静丞这段时间的心情挺好的,他心情好的时候总和那个人有关。
余添想着又觉得好笑,容静丞这人,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冷漠到了极致,但只要遇到跟那个人有关的事时,就会变成一只四处开屏的孔雀,藏不住那颗招摇炫耀的心。
“余老师?”林然看着莫名发笑的余添,出声唤道。
余添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举拳在唇边咳了一下:“咳,没事,我去那边看看,你继续保养吧。”
“好的。”
林然坐回去,但怎么也专心不起来了,他满脑子都是容静丞的影子,距离这么近,跟他说话了,还有那么可爱的小表情。
不只是他,其他人的话题也都是关于容静丞的。
“那个造型师是谁啊,手艺那么烂,容静丞居然还挺满意。”
“难道是某位大佬?可编得真的好烂,这样也能当大佬吗,我感觉我上我也行。”
“就你?得了吧,容静丞能让你碰他的宝贝头发吗?”
“就算他让我碰,我也不敢啊,没听说过吗,容家二少爷,他亲哥,当年只不过碰了一下他的头发,差点被切掉一根手指!”
“啊啊!我听说过,据说就因为这事,容二少至今躲在国外不敢回来。”
“哪有,分明是争权失败才不敢回来的,四年前……”
“嘘——你不要命了吗!”
“嗯嗯嗯,不说了不说了。”
林然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他们说的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这是容静丞的魅力所在,权势滔天的容家家主,如果真的只是个表里如一的浪漫艺术家,那才是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林然抿了下嘴,他也觉得那糟糕的编发让容静丞失色不少,或许他回去以后也该学习一下如何编发,总有一天……
林然握紧双手,总有一天,他会帮容静丞编出最完美的发型,谁都无可挑剔。
铃声突然响起,把在暗下决心的林然吓了一跳,不悦地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林瑭的名字。
他疑惑了一下,起身走到外面接起电话。
*
第二天如约而至,江藻被闹铃吵醒的时候很火大,才一天,他就觉得上班很烦了。
不想上班。
手机响了,容静丞打来电话。
“喂?”江藻带着起床气的声音很冲。
容静丞带着笑意:“小藻,起床没有?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哦。”
江藻翻了个身,在心里默念三声,坐起来:“起来了。你起了吗?”
“我还没睡哦。”
江藻穿好拖鞋往卫生间走:“昨晚演出不累?”
“累啊。”容静丞的声音细听起来确实有些疲惫,“不过突然有了灵感,就创作到现在,刚刚才完成。我现在弹给你听?”
“嗯。”江藻把手机扬声器打开放到一边,拿起牙膏牙刷。牙膏挤好的同时,活泼轻快的旋律也传了出来。
一首钢琴小品弹完,江藻也洗好了脸,闭着眼睛往架子上摸毛巾。
“怎么样,好听吗?”容静丞期待地问。
江藻擦着脸说:“还不错。”
“那,”容静丞笑着问,“有给你这个不美好的早晨注入活力吗?”
江藻的动作一顿,才说:“一点点。”
“咦?才一点点?”容静丞很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还好我有准备后手——我让人给你送了早餐,应该快到了!”
“嗯。”听到那头的呵欠声,江藻笑了下,“你早点休息吧,我挂了。”
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江藻直接挂了电话。刚准备去换衣服,门铃响了,江藻心想来得还挺凑巧,结果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的是孟秋榆。
“嗯?”江藻纳闷,“有事吗,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