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列什基伽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对方已经下定决心,那就不是她逃避就能够解决的了,天神永远都是那一副傲慢又专横的样子,即使这次她能将她拒之门外,难不成还能每一次都这样么,时间一长,她在冥界又能够保留多少威严?
她盘算着己方的实力,最后却绝望地发现哪怕是吩咐阿努纳审判之神动用规则的力量下达旨意,恐怕也没有办法伤到对方一丝一毫。
因为神力不足,这座死亡之城的法则一直都没能得到完善,而且几乎全部都被用在维持冥界“有进无出”的基础定则上了,至于剩下的那一点儿神力起到的效果,对付普通的神明还好说,但稍微有能力一点的大神她对对方都束手无策——尤其来的还是战争和战斗之主,永远胜利的伊尔尼娜。
她沉默良久,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那试图谋取她的领域的女神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在之前便吸收了冥河之水,获得了能够在冥界自如行动的能力,如今又穿戴着一身蕴藏着神力的衣饰,想也知道,那一定能够使她本身的力量得到增幅,不然又有什么穿戴的必要……
埃列什基伽勒想到这里,忽然有了主意。
“你说在门外求见我的女神穿着神圣与权威之衣,依你之见,那些衣饰究竟有多少力量呢?”
她询问:“是否足够让这冥府得以进化,完善规则与权能,令诸位审判之神的话语更加具有权威?”
她紧盯着守门神涅蒂,不肯错过他的任何一句话语,而涅蒂的回答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他只说了一句话:“只怕还有余。”
涅蒂的话语丝毫没有夸张。
过去曾辉煌,而如今只能靠着回忆旧日时光度日的恩美沙拉名字的含义是“所有神力的主宰”,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力量被反叛者尽数夺取,恐怕如今冥界的法则早就完善了,甚至比之天界也不遑多让。
恩利尔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继承恩美沙拉之名——那不肖子当然不会这样做,他连自己的出身都否定了,只承认所有大神之父为他的父神,又哪里肯那么明目张胆地给自己冠上生父的名号?
但即使如此,剥夺了——或者说继承了父神和兄长所有神力的他仍然可以被称作是“恩美沙拉”,所有神力的主宰,而他既然将他所有的一切都与穹共享,穹自然也称得上是“宁美沙拉”。②
何况抛开恩利尔给她的,她自己也是天上地下首屈一指的大女神,她能够做到的远比恩美沙拉本神多的多。
“是么……”埃列什基伽勒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她下定决心。
“我同意了她的拜访,你就去这样对她说吧。”
“你把七重门尽数关闭,然后带着她一扇一扇进来,每通过一道门,你就将她身上所穿戴的其中一件取下来,如果她问为什么,那么你就说这是冥界的仪式,崇高的仪式,冥界的法则正是因此才得以显现,她不能开口否认冥界的仪式。”
这样说绝对不能被称作是谎言,但怎么理解就要看个人了。
这确实是一场仪式,但却不是进入冥府甘兹尔的仪式,而是将她所携带的神力——连带着她整个神都献祭给冥界的仪式,虽然没办法一步到位,但首先先剥夺对方身上的一切,然后再凭着她自己的力量将她杀死,毫无疑问,冥界的法则会因为她的牺牲得以尽数显现。
既然那女神这么想要冥界,那么她就把她作为推动冥界发展的养料留在这里也算不得残忍,充其量只能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埃列什基伽勒想到这里,心情渐渐放松下来,面上也恢复了原本泥塑人偶般的冷淡之色,而涅蒂向她躬身,随后才快步走向七门,在第一扇门扉之外向穹说明了埃列什基伽勒的决议。
“请进来吧,女主人,冥府的女王已经同意了您的拜访。”
涅蒂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由他所看守的第一扇门,并取走了她头上的玫瑰与稻穗之冠。
穹没有言语,也没有阻止,她看着涅蒂。
冥府的至高守门神在这视线下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仍然按照埃列什基伽勒的吩咐说道:“这是冥界的仪式,崇高的仪式,冥界的法则正是因此才得以显现。”
“如果您想要进入冥界,那么无论您对此有何看法,都不能开口否认冥界的仪式。”
这话说得相当严厉,但是却正符合穹的心意,虽然和她原本设想的略有出入,但最后会导向的结果却别无二致。
于是她微笑起来,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涅蒂的话语与行为感到任何冒犯,只是愉快地说道:“如果这便是冥界的仪式,那么你就拿去吧,只是要在我离开的时候还给我。”
涅蒂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他还是第一次说出欺骗性的不实之言,冥界向来封闭,除了恩基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一次降维打击之外,从来没有跟“计谋”沾边的东西出现过。
“等到您离开的时候,您所带来的一切自然会被归还,除非您主动开口将它们的主权赠与他神,不然您的事物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