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多长时间,恩利尔又觉得穹应答地过于轻率,于是对这份不认真的态度他又不满起来。
“在答应之前,你最好是想好了,在我面前对着我做出的承诺无法更改,也不能毁约,即便你以后因为现在说出的话而后悔,也不会有换回的机会,”他警告她,但是如果穹当真因为他这画蛇添足的话而改变心意,恐怕他又不会接受。
所幸穹早就心意已决,她毫不犹豫地立了个fg:“既然我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反悔。”
“不过‘宁利尔’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好像是我和你结婚了一样。”
当然像。
这个格式完全是套用恩利尔不幸的哥哥嫂嫂们的名字格式,恩启和宁启、恩烏尔和宁烏尔、恩仑和宁仑、恩库尔和宁库尔、恩沙尔和宁沙尔、恩钦伽尔和宁钦伽尔……无一不是相互对应的,几乎可以说是他们家族一脉相承的传统。
过去在他还不是安神之子的时候,他是恩美沙拉的长子,在他还不是恩美沙拉长子的时候,他只是恩美沙拉子子孙孙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既不是最年长的,也不是辈分最高的。
但是在所有位居他前的神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坠入冥界之后,恩利尔便成了恩美沙拉的长子了,如今他和他生身的父亲那一脉早已毫无关联,但鉴于他在将那些神明送往冥府时将他们的神权全部吞并,导致他们彻底沦为冥神,再无重返大地可能性,为此他也确实应该将他们的传统延续下去。
然而恩利尔嘴上既不承认他的私心,又不肯直接否认划清界限,他选择直接偷换概念:“有什么妨碍,难道你的第一个名字‘宁安娜’和父神安的名字就不像了吗?”
“这倒没有什么妨碍,”穹说。
不仅不妨碍,反而有很多好处,这个名字非常简单又直白地表明了它的含义,几乎从字面就可以看出来它的出现就是为了与恩利尔的名字相对应,她原本只是想着从恩利尔那里借来空间权能的使用权,如今却直接得到了本源——既然恩利尔承诺的是一切,那么空间自然也包含在内。
穹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恩利尔如今的权能不仅仅是他生来就有的,还有他从他的父兄那里掠夺来的,最后在他的手中集大成,能够这么轻易、几乎可以说是在没有付出任何努力的前提之下从对方手中得到这些,说实话穹甚至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但关于我最初的名字,那是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和父神安的构成完全相同,我和他一样同时拥有着母神南缪和他自己的神权,他因此将我称作‘宁安娜’,那时候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穹又针对恩利尔的后面一句话开口解释了一下,并询问:“你很在意这一点吗?”
“我很在意。”
恩利尔毫不犹豫地回答她。
“哦……”穹点了点头,但随后又紧跟着问:“那么现在呢?”
“如今既然我从你这里得到了‘宁利尔’之名,你还会在意吗?”
回答她的是恩利尔无声的沉默,但这问题的回答只从他的情绪中就完全可以看出来,他虽然喜悦不形于色,总是表现出一副有点儿生气的模样,见了谁都不给好脸色,但作为唯二拥有洞察万物之眼的神,穹能够轻易地透过他所表现出来的看见他真正的心情。
“我会在不久后的宴会上宣布这件事,所有神都会知道我的神权从此也属于你,”恩利尔生硬地转移话题,这话题正巧和穹最初的目的不谋而合,虽说她原来的计划是先借来空间神权,然后等弄好了之后再来找恩利尔说明她的打算,但事情的发展比预料之中还要顺利得多,那么现在说也一样,还可以少跑一趟了。
“在宴会上我也有事情要宣布,”穹说。
“杜纳塔拉会失窃,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就被放在其他神都能够看得到接触得到的地方,如果它从一开始就存放在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神可以进入的地方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要制造一个无限容量的空间,用来存放所有我认为被放在里面的事物,包括我们的天命牌杜纳塔拉。”
“那你得在宴会开始之前把它做出来,”恩利尔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和她说话的语气便恢复成平常的状态,他如以往任何一次和她说话时一般纵容地回答她,显然是同意了。
“我当然会在时限之前完成,但更重要的是在我开始制作之前你得和我一起将杜纳塔拉恢复成它最原始的状态,”穹进一步说到了更关键的一点。
最原始的状态,也就是造物主南缪将它创造出来时的模样。
虽说代表着天地的命运,但天命牌终究只是用石头制成的,普通的石头被赋予了命运的神权,便得了天命牌这么一个称呼,谁得到它谁就能掌控命运。
穹这话听着似乎很轻巧,但实行起来却并不简单,如果真的能够那么轻易地将“命运”从那石块中剥离,恩利尔何至于将它随身携带至今——天命牌又不是什么轻薄易携的小物件。
但她这么说显然也是经过了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