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叫云盏,他脱去假面,下面长着一张无与伦比、精妙绝伦的脸庞。世上怎么会有人长这个样子,英俊、迷人又???十分危险。月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越退越远,这人很美但一定很毒,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还是离远点好。
而商蕊看到云盏的脸也有点惊讶,明白了他要弄张平凡的脸来挡住原貌的原因,这长相如此记忆深刻,还怎么作恶多端?
在商蕊眼中,云盏始终是一个坏人。
月一距离退远了,但视线却还停留在他身上。那张冰山脸庞深深吸引着她,平凡到惊艳,像是一张清秀的脸庞突然增添了细节一般,让人忍不住去看看那些细枝末节的勾勒和刻画,鼻梁、眉骨、睫毛、唇珠???最后沉溺在他的眼眸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在他脸上最特别的是,鼻尖上一颗圆痣,这是令人叹绝的点睛之笔,它使得整张脸不同于任何人的美,他的“不完美”正是他的独一无二。这一颗不小心粘惹上的白砂糖,让整个白玉糕点显得更加软嫩可口。月一没忍住吞了好几下口水,“咕咚”声还有点大。
云盏听见了,嗤笑,“秀色可餐?”
月一瞬间红透了脸,却不承认,“正巧饿了而已。”
云盏不跟她计较,一个小丫头的喜欢根本到达不了他心里。他转身给出坚毅背影和随意的摆手,示意月一,“走了,下次见。”
月一乖巧点点头,这朵毒花有点酷。
之后她背着逸城,和商蕊漫步大街,此刻全城已经十分安静、没音儿了。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只在急匆匆回家,偶尔跟她们擦肩而过,他们嘴里念叨着“见鬼了”,然后快步到家、砰地一下把门关上。路上百姓越来越少,官兵渐多,他们围守在严府门口,眯着眼睛盯着每一个人,质疑所见的一切。但所幸月一商蕊逸城只是两个姑娘和一个小孩子,便没被怀疑。
回到客栈时,大堂也是静悄悄的,只有后院的小二和伙夫在嘀嘀咕咕说着闲话。她们径直入自己房间,没打听任何,相继沉沉睡去。
次日,逸城破例早早醒来,完全忘却昨日之事,恢复那个蹦蹦跳跳、不知人间烦恼事的他,月一和商蕊便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们退房后和约好的大爷赶车去耶施,大爷边赶着车边念叨着昨日的邪门,作为在城里讨生活三十年、没见过风风雨雨也感受着空气冷暖的人,他对时事有着自己一番见解。
而从他的嘴里月一三人也知晓了严府以前的故事。
“几年前严府还不是城里最大的权势,当年城里一分为三,何、严、孙三家各自管着御外敌、百姓生活起居和临城连商等事宜。
彼时何家老将军带领的何家军百战百胜,在城里威望颇胜,屡屡有人提议何老任城主之位。可是何老无心高位,以身体年迈、健康一年不如一年提议另寻合适之人出任城主。无奈百姓不依,最终形成三足鼎立、各司其职的局面。虽是一罕见之势,但给城里带来了和平安生的十年乐哉生活。
直到七年前何老高龄平和去世,稳固的三角关系出现破裂。
何老之孙少将军何旭主动担起责任,意行何老遗风以震军心,却三战三败,从此何家一落千丈。何家军分配为各小队,领城民军的俸禄,从此不受何家单独差遣。
早前孙家女本和严家男育有一子,可是婚后便成为严家软禁傀儡,唯严家之言马首是瞻。故以不出几年,严家渐渐成为城中最有话语权之人。”
短短几句便道尽冷暖人生,但卷在风雨之中的人才知道每一个细节造成的伤痛有多大。而时至今日,其中发生的很多事,早已不能被小辈们知晓,因为真相早被抹掉、重塑。
如今,严家全门被灭,城主之位会花落谁家呢?是孙家,还是何家,又或是卧薪尝胆多年的无名氏家族拿下所有利益,从而控制整个城镇呢?一切都是难说,难猜。
牛车不紧不慢走着,牛按着它的节奏扭动着屁股,尾巴时不时一扫,就将日头扫了下来。天黑了,此时离耶施不足一里地了。
“大爷,喝水吗?一路赶车辛苦了。”月一拿出水袋欲分享。
“不用了,是牛行路,我也就吆喝两句,不费什么力气。”大爷摆摆手,“话说回来,我看你们虽身材瘦弱,不是姑娘就是小孩儿,但就是隐隐觉得不凡、至少是从小武学浸泡之人,敢问你们师承的是何方门派,此次历练又是执行了什么任务?”
商蕊、逸城不言,月一接话,“大爷,我们没什么身份,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出来历练,就是路上碰见搭伙一起讨生活的人,平时学点防身之术而已,毕竟以我们三人,力量实在不强。”
大爷哈哈大笑,也没拆穿她的谎言,彼此心底有数。
月一好奇,“大爷为什么这么问?”大爷之前对他们并没有如此大的好奇,怎么突然关心起来?
此时周围都是荒郊野岭之地,远处只有一家小院子亮着微光,要是在这里遇到擅长伪装的杀手,她们得拼命好好应付一番才行,故此月一不由地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