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住?”谈桐抬眼看他。
段柏章没回答, 只是让她去整理东西:“带上生活用品就好,其他都有。”
谈桐还是不解,在酒店住一切都是齐备的, 根本不需要额外带什么。不过她还是收拾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装进一个大托特包里。
段柏章习惯地提起包, 把牵引绳取下来递给谈桐:“带上豆包一起吧。”
豆包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狗,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对妈妈的恐惧并不能共情, 看到牵引绳以为是要出去玩,尾巴兴奋得摇成螺旋桨。
下到一楼, 谈桐的脚步明显放慢。段柏章不动声色地走到她的身边, 紧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谈桐看了他一眼, 几度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说了声“谢谢”。
楼下的警察已经撤去,尸体和警戒线也已不见踪影, 唯有未清理干净的一摊黑红干涸的血液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谈桐只是看一眼便又开始反胃,她用力扯着想过去嗅闻的豆包,快步走过这处是非之地。
上车前谈桐还担心豆包会不习惯, 除了她的车外豆包很少坐其他人的车。
然而豆包却给了她大大的一个“惊喜”。它从后座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副驾驶, 又站在驾驶位上啃了啃方向盘,最后蹦回后座,跳上后备箱隔板, 蜷成一团睡着了。
只有黑色的真皮座椅上留下了一串灰白的脏脚印。
谈桐看着自在得仿佛回了家一样的傻狗陷入无语。“有纸巾吗?我擦一下。”
“不用管,上车。”段柏章为他拉开车门, 弯腰用手擦去副驾驶座位的脚印,这一切都无比熟练且自然。
段柏章发动车子, 驶上一条谈桐并不熟悉的路。
“我们要去哪?”谈桐问。
“到了你自然知道。”
谈桐没得到回答有点不满,小声嘀咕道:“故弄玄虚。”
这时豆包醒了,开始在车里跑酷,一个起跳就飞到了谈桐身上,还想去啃中控台的档位,被谈桐一把抓住后脖颈。
“你是不是找打?给你脸了是吧!”谈桐按着豆包的脑袋一顿吼。
她训狗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中气十足,连偷笑的段柏章都受了池鱼之殃。
“笑什么!”她用吼豆包的语气吼完段柏章,才发现不对。
“不是……”她尴尬地抿了抿嘴,“养狗的人难免变成这样。”
段柏章放开了笑容:“很好,这样很不错。”
谈桐说道:“它的精力特别旺盛,每天遛两次都不够,还要定期出去玩。最近我一直忙,没带他出去玩,它就有点疯。”
段柏章顺着她说:“那出去散散心,徒步爬山可以吗?还是露营?”
“都……都可以?”
谈桐回答完才意识到,段柏章的问法甚至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让谈桐在两个选项中二选一,甚至没有问她要不要去。
这是两人之间约定俗成的习惯,段柏章来规划所有行程安排,谈桐只需要享受过程。
当年从约会开始,他们就形成了这样的默契。
都说最适合一起旅游的搭子是一具尸体和一个赶尸人,那谈桐最喜欢当那具“尸体”,她懒得做计划,更没有将每个环节的吃穿住行都安排妥当的耐心,自己旅游都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段柏章则不同,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控的踏实感,会将所有细节安排妥当。而且他会为任何意外情况设计plan B、plan C等等,涵盖了航班取消、证件丢失、景点临时关门,甚至谈桐在旅途中的突发奇想他都有办法满足。
如此情绪稳定的赶尸人和随和的小尸体简直是天生一对。
像是现在这样,谈桐经常给出“随便、都行”这类模棱两可的答案,段柏章也不勉强她给出一个结果,而是说:“好,我来安排。”
交谈间,车子已经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小区绿化、容积率、智能化程度,无一不彰显着业主的身价。
直到现在谈桐才恍然大悟,段柏章是带她来了他的家中。
“是让我住你家吗?”谈桐试探地问。
段柏章没有一点被戳破的尴尬,他从容说道:“我想你不会想在酒店长住,而且我家次卧有独立卫浴,你住进来很方便。”
“可是……”谈桐也有犹豫。
“我家客厅很大,豆包可以跑得开。而且小区里就有宠物乐园,它可以每天都跟小伙伴一起玩。”
段柏章知道什么理由是谈桐无法拒绝的,果然谈桐看了一眼正在开心摇尾巴的豆包,不再说话了。
段柏章明白这是她的默认。
房间每天都有保洁打扫,次卧随时可以入住。
段柏章提着谈桐的行李带她走进卧室,给她找出了一套新的四件套。
“我来换,你去陪豆包吧。”段柏章说。
初到陌生环境的无措与局促和段柏章给她带来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