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
谈桐拉开车门, 正欲上车,段柏章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看了一眼杨效,出乎意料, 杨效竟没有顺着她的话和段柏章针锋相对,而是看向了段柏章。
“什么意思?”谈桐掀起眼皮看着杨效。
此时她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杨效――他也是段柏章的“帮凶”。
毋庸置疑的是他喜欢自己, 可这份喜欢与沉重的责任相比又不堪一击。
他无法定下心来和谈桐在一起,无法承受她沉甸甸的过去,于是只能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到段柏章手上。
杨效对段柏章的威胁、试探、嘲讽, 都是他为了放下自己心结的一部分。即便有再多的冷嘲热讽,再多的针锋相对, 本质上他都是支持她和段柏章复合的。
想通了这一点, 谈桐却突然觉得轻松。
她不怪杨效,杨效是她的好朋友,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愿意看到自己过得好的。
如果和段柏章复合是他认为正确的选择, 那他做的一切谈桐都可以理解。
只是如今她不想面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谈儿,”杨效看了她一眼, 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喝酒了,让段总送你吧。”
谈桐冷漠地嗤笑一声:“我是未成年还是没有行为能力, 没有人送我会死在路上?”
“桐桐!”段柏章唤她的语气提高了少许, 似乎是不赞同。
段柏章极其喜欢叫她的名字――桐桐,两个叠字能被他叫出千百种复杂的情绪。
刚恋爱时,他叫她的名字还很局促别捏, 似乎是既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过于亲昵,但他又想不到更得体的称呼, 总归不能连名带姓叫她的大名。
因而谈桐自动开发了新的恶趣味,她喜欢逼着段柏章用各种各样“恶心”的称呼叫她, 就像“宝贝”“宝宝”“亲爱滴”等等。
可惜段柏章妥协的次数屈指可数。
然而,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呼,谈桐已经没了逗趣的心思。
她冷淡问道:“有事?”
只听段柏章说:“别把生死挂在嘴边。”
谈桐对这样的说法很不屑,但她也知道这里不适合争论,于是坐上了副驾驶。
很快段柏章就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他上车时谈桐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对谁开车根本不关心。
全程一路无话,只是在转过一个弯的时候,段柏章说道:“有人跟车。”
谈桐不以为意:“嗯,习惯了。”
以如今北城的交通拥堵情况,狗仔想跟车实在太过简单,根本没有甩掉的可能。
段柏章看了眼后视镜,反复确认后,对谈桐说:“安全带系了?”
说完她看了谈桐一眼,不等她回答,直接在下一个路口调头,然后往反方向开,十几分钟后上了绕城高速。
“你要干什么?”谈桐这才紧张起来。
“不能惯他们的臭毛病。”此刻段柏章声音中有种谈桐陌生的东西。
她甚少看到他如此戾气的一面,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段柏章的车技很好,踩着限速的线一路飞驰,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一下和对方的车距。
他一直走最右侧车道,并不频繁变道,但这样却让跟车的狗仔不知他要从哪个路口下车。
终于,在离谈桐家很远的一个高速路口,他打起转向,稍稍减速,在后车车距降低的时机猛然转弯,然后再次加速,毫不犹豫地开了下去。
跟车的狗仔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甚至来不及打转向,也突然一个急转弯。然而原本段柏章的后车被他们别到了,急刹车停下后对着狗仔破口大骂,扬言要叫交警。
骂声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谈桐抓紧安全带的手终于稍稍松开。
她不禁看了一眼段柏章,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车技。
段柏章却混不在意,好似刚刚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车戏的不是他一样。
后面的路好走起来,虽然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但谈桐总算是安全到了家。
进小区前,段柏章再次绕着小区开了两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缓缓停在来了谈桐楼下。
谈桐没有道谢,也没有动,她解开安全带,静静地在座位上等着。
她知道段柏章有话要对她说。
“桐桐。”段柏章又叫了她一声,只是这声的情绪却更复杂。
谈桐听出了歉疚,甚至还有一点点委屈,但她却不懂段柏章在为什么道歉。
为了那句“她还爱我”?但这本就是事实,又不是造谣污蔑,有什么好道歉的。
为了在杨效面前的咄咄逼人?但这是他们男人的争锋吃醋,她懒得理会。
“还有事吗?”最终,谈桐只是冷淡地问。
她的冷漠使得段柏章更加无措,他似乎没有组织好语言,只能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