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恋爱只谈过一段, 但从小到大,云嘉身边就没少过各种各样示好的异性,却还是不得不说, 这位邵三公子邵开彬,是这里头热情劲头数一数一的。
云松霖问及这位邵公子如何, 云嘉起初措辞委婉, 只说对方兴趣爱好十分广泛, 实非意料。
云松霖说:“那不正好,和你也聊得来。”
因前面还有两个哥哥撑着家中梁柱, 邵三公子很难得,生性浪漫爱自由,也没有富家子那些恶习。他热衷旅行,喜欢体验世界各地不同的文化,从兴趣爱好方面看,应该会和云嘉有共同语言。
其实不止邵开彬, 那天家宴的另两位,云嘉也简单了解了一些, 大概都是爸爸认为和自己聊得来的。
她不知道要不要说, 久不出声, 爸爸问她是不是不喜欢, 她才小声地申辩道:“……干嘛要照着司杭那样的找?我有说过我的理想型是那样的吗?”
“之前不是你跟你妈妈说,不喜欢事业心太重的, 觉得太功利了, 人无趣, 跟他们没话题吗?”
这还真是以前自己说过的。
云嘉立即打补丁:“那我也不喜欢话那么多的。”
而且有相同的兴趣,未必就有共同话题。
生性浪漫爱自由,就一定要贬低那些不浪漫不自由的, 视其为异党么?
家宴那天,初次见面,邵开彬说庄在是工作狂实在没意思就算了,后来云嘉回清港,邵开彬又约云嘉一起吃晚饭。
高层餐厅,餐食和氛围皆属顶级,临窗位置,俯视中心区夜景,云众集团总部大楼的灯火也在其中。
起初两人交谈还算愉快,直到他晃着酒杯,十分潇洒不羁地说:“最瞧不上那些汲汲营营的人,为了一星半点的名利,争得嘴脸难看,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云嘉顿生不适。
明明那次喝的是真的罗曼尼康帝,望望眼前人,再望望杯壁上挂着的淡红酒泪,怀疑自己品到假酒。
之后云嘉便一直说自己工作忙,拒绝了几次邵开彬的邀请,认为这人性格倨傲,讲话草率。
云松霖温声劝道:“看人不要太苛刻,难道你这么评价对方,就不算草率?”
“跟你说说嘛,又没有当面跟他讲,我很礼貌的好不好,怎么啦,我连拒绝别人吃饭邀请的资格都没有吗?”
“有。”云松霖应答一声,“那也体谅体谅爸爸好不好?别那么排斥见新朋友,爸爸老啦,没人帮忙很可怜的。”
故意卖惨好似已经成了父女通话常有的情趣,云嘉不接招。
“不是有三哥吗?”
云嘉的一伯迷信风水,闲云野鹤,一对双胞胎儿女,没一个像他。
女儿云姿贤精明能干,拿婚姻当筹码时,筹码是真有分量,即使离婚也绝不是吃亏的一方。
儿子云昭就更厉害了,在国外一读完商科,就扎进公司闷头经营。
云嘉的一伯因幼时多病,个头不高,近年喜穿府绸,蓄起胡子,瞧着更像个不问世事的山人,而他的儿子从小接受西式教育,读书时是学校棒球队的队长,生的高大俊朗,在媒体前,云昭与云松霖同行更多,早年还稚嫩时,经常被调侃同其三叔更像亲父子。
云嘉最佩服的是,这位三堂哥逢大节、过生日,一次不落地给自己送礼物,即使是跟她最亲近的堂姐云姿贤也做不到。
那些礼物,不说次次戳进心坎里,也绝非拿钱打发,随手送送。
有些人的八面玲珑,似娘胎里带出的本事。
提起这位侄子,云松霖倒是有些怪云嘉不记事:“你三哥开年就去美国谈项目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最近有没有打电话关心?”
云嘉低声道:“……口头关心都很虚情假意,三哥之前来巴黎,我有好好招待他。”
她倒是清楚,大伯和四叔家的几个堂姊妹都很喜欢跟三哥亲近,前一阵子还借了他的私人飞机。
云松霖了解女儿的性格,那点怨怪也是装出来的:“是啊,这点虚情假意,你连爸爸都不愿意给。”
“谁说的!每周都有跟爸爸打电话。”云嘉甜甜撒娇道,“关心爸爸。”
“真的关心爸爸,就多体谅爸爸。”
云嘉当又要旧事重提,忙说:“那除了三哥,不是还有庄在帮你吗?”
话是脱口而出的,出了声,才经过脑子,云嘉听了自己都默默愣住。
因为司杭先前一番指控,云嘉当时既没承认,后来也没想通,可现在提庄在的名字,她会有点心虚。
似有一桩未了事挂在这个名字上。
还好爸爸没有多想。
“庄在是好,但他还能帮爸爸几年呢,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孙叔叔,不知道多满意他,次次见都要夸这孩子多好多好,我是不能做庄在的主,不然不把庄在指给孙小姐,倒对不起人家这么三番五次的提。”
云嘉正心情复杂,又听那头叹道:“黎阳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不成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