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一亩三分地儿的院子里一连憋闷了两天,院子里的花草又让我摸了两个遍,池子里养的鱼儿也喂得比之前肥美壮实一圈,一看到我来就围在一起,同我熟络起来。屋里的床榻桌椅也都让我仔仔细细研究过了,委实没有一处机关暗门,委实无趣的紧。
自从上次万承延和蒲宝林来了之后,我这院子里也没有再来过谁。
晌午过后我正悠哉悠哉的靠在榻上打盹儿。卧榻的斜对面是一玳瑁彩贝镶嵌的妆台,妆台上的铜镜座儿也嵌着几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尽显华贵,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的窗子打进来,正好打在墙上挂着一副金丝线编制的挂帘上,一眼看去流金溢彩,华美无朋!
我背后靠着软蒲团,屋里屏风处摆着红木雕花小凳,上面架着冰盆子,外头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真是好不惬意!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我半阖着抬了抬眼,见希儿躲在屏风后面只露了出半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哂笑地把她叫出来,希儿扭扭捏捏的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出去看那个不会说话的姐姐。
我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顿时睡意全无,我找了个由头将阮娘支开,让希儿赶紧找出来上次出门的衣裳,又揣了一袋银子,从后门溜了出去。这次我可一定不能再回来晚了,让阮娘发现我又溜出去玩儿,阮娘就真的该发火了!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想我做的明明是件好人好事,可为何只能偷偷摸摸的,全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看来这俗话说的也不全对。
转个弯就看到了上次的天祥楼,前几日来因天色太晚没来及细看。今日阳光正好,远远的瞧过去一眼就能看到门匾上“天祥楼”三个金色的大字,大门口外的柱子都漆成了红色的,椽子雕着花纹,一层一层地叠着,真是好不气派。
我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台阶一旁的单薄身影,是那个哑女。
依旧那么瘦瘦小小的,看得出身上穿的这件本该是绿色的衣裳,因洗了太多次有点褪色已经泛起灰白色了,袖口还带着两块补丁,不过看着却整齐干净。
她此刻正四处张望着,我快走两步上前,她看到我时脸上有些欣喜,小跑过来,刚到跑到我面前就拜了一拜。平日里别人对我都是有事也拜无事也拜,拜了又拜,可我素来不喜别人拜我,赶紧将她扶起来。
“怎么样?你娘的病好些了吗?”她使劲点点头,然后冲我打手势,她努力把手势打的很慢,但我还是看不懂。
“她请过郎中了,她娘的病本不是什么凶狠的病,只是拖了许久,吃了两副药,如今已经大好了,她这次来是将抓药剩的钱还与你的。”沈元明在一旁解释道,他说完哑女使劲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莲花的手绢,她用手绢小心的的包着那几块碎银子,打开递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觉得仿佛哪里不对?沈元明这厮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