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更好的,反噬其主的办法!哈哈,哈哈哈!不白死!”
尚嬷嬷笑着,嗓子眼里,向外涌动着腥甜的味道。
“你干什么去?”
梁子云想抓住她。
但后腰的伤,疼得他一踉跄,险些栽倒。
燕王府门内的家丁门房,终于看见他受了伤,连忙冲出来。
“怎么搞的?小公子这是怎么了?”
“快,快去找裴郎中!”
家丁扶着他,往院儿里去。
梁子云看着尚嬷嬷的背影,眉宇间尽是不解。
也许是姐弟之间的感应,“不,不行!我得回梁府一趟!告诉爹爹!去救阿姐!”
“您伤成这样,还往哪儿去啊?赶紧去处理刀伤啊!”
家丁急着把他往回拉。
“派个人!派个人回去报信儿不就是了!”
“得派个口齿伶俐的,还得是心腹之人,得让我爹信得过的!”梁子云说着,眉头越皱越紧,“算了!没这样的人,还是我回去吧!”
“您这样怎么回去啊?不要命了吗!”
家丁劝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翻身上马,忍着疼往梁府赶。
“快快快!来两个人,跟着他,别叫他出事儿!”
燕王府里,连忙蹿出两个骑马之人,紧紧追在梁子云身后。
尚嬷嬷一步一步,来到燕王府大门前。
她本想跪在门口。
但腹中疼痛,她竟噗通,五体投地趴在了大门口。
“哎哟,这又算怎么回事儿啊?”
“老奴求见燕王!有要事!”
尚嬷嬷说着,嘴角溢出更多的血。
门房家丁,不敢大意,连忙进去禀报。
他们虽不认识尚嬷嬷,却知道,正是她跟梁子云交谈之后……梁子云就受了刀伤。
偏偏梁子云还没叫人,受了伤之后,还跟这婆子交谈了几句。
那肯定是旧识!
……
尚嬷嬷被带到燕王府内。
她被人抬进院子,放在院中地上。
秦云川来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
“太后身边的大嬷嬷?你因何求见本王?”
尚嬷嬷趴在那儿,口中念念有词,却是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秦云川蹲下身来,微微靠近她。
他六觉敏锐,只听她嘟囔着,“反噬其主,我想到了,更好的……反噬办法……”
秦云川皱了皱眉……
这说的都是什么?
还反噬?谁养蛊了吗?
“禀燕王,当今皇上,不是景帝的儿子!他甚至也不是太后的儿子!他是抱来的!”
“他娘,是梁家的家奴,浣衣房的丫鬟!”
“他爹,是养马刷马的马奴,哈哈哈……他就是个奴才的儿子!却因为生得是时候!被抱进了宫里,冒充景帝和太后的儿子……”
秦云川闻言一惊,他愕然看着尚嬷嬷。
“如此机密之事,你怎会知晓?!”
“当年就是老奴抱的!老奴是太后的乳母,对太后忠心耿耿!”
秦云川吸了口气,“好一个忠心耿耿啊!”
尚嬷嬷笑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是啊!养蛊还会反噬呢!何况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秦云川直起身,左右看去……
尚嬷嬷是故意的。
她根本不在乎,还有旁人在场。
秦云川没有屏退旁人,此时在院中的,除了家丁,还有元亨元化,以及王重六,哦,不对,他改名叫王成文了!
王成文眸子一凝,“别叫她死!”
“元宿卫!去请裴郎中!叫她活着!她是第一人证啊!”
“王爷!某现在就去召集幕僚!如今,是大好时机!错过这机会……要多付出多少代价?!”
王成文拱手,急切说道。
秦云川抬眼看他。
他已经不是当初,跟着阮宁,嫁过来那个文文弱弱的小书生了。
他如今,身体强健,目光矍铄,行走带风。
他年轻气盛,正是怀抱理想、宏伟抱负的时候。
秦云川明白……身边这些人今日是他的幕僚,他日,便有从龙之功!
秦云川深吸一口气,“去吧!”
“是!”王成文激动地一抱拳,立刻去召集幕僚。
这是大消息!天大的消息!
燕王一直没有逼宫,正是因为,景帝与燕王,兄弟情深。
小皇帝是景帝唯一的血脉,是西朝正统的继承人。
燕王逼退小皇帝,自己登临皇位……名不正言不顺。
他可以杀反对者,但也会落下千古骂名。
但如今——小皇帝竟非正统!
他是梁家家奴的孩子!是太后包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