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见江卓源悲痛至极,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低唤了一句:“大公子。”
她心里不由生起一丝感同身受,大公子纵然锦衣玉食,也是日日担惊受怕,没有娘亲在身边,老爷虽健在,却聊胜于无。
她在府中这三年,也听闻了老夫人只关心儿子孙子,从不在意媳妇孙女,若非如此,先夫人也不至于含恨而逝,大公子虽仰仗着她长大,可中间却隔着母仇。
江卓源拉着安安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钟玲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她是不是利用大夫的言论骗他害他,他也不得而知,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办法查娘病死的真相。
虽然明面上他不能对钟玲如何,但私下里,他还是偷偷培养了自己能信任的人。
珊珊就是其中之一,因她是娘早早选中,派来伺候他的,他对她格外信任,谁能想到竟是珊珊背叛了他。
那日把安安从钟玲院子里带出来,后猜到是珊珊背叛了他。
他便赶紧催促安安回去,生怕钟玲得到信赶来。
奇怪的是,珊珊虽知他是去找了安安,却并没有向钟玲报信。
他本来想暂时不打草惊蛇,谁知珊珊自个承认了她去找过钟玲,还哭诉她只是一时被嫉妒蒙昏了头脑,并不想要他出事,所以才没有去报信。
为了防止钟玲察觉出不对,他一边安抚珊珊,许诺了她想要的富贵,让她帮他给钟玲传递假消息,一边偷偷派人盯紧了她。
因为钟玲院子里跟铁桶似的,依钟玲的性子,她不可能对安安有一丝信任,但他能借助意外进去的安安帮忙寻找可用的人。
安安那边得到桂儿缺钱的消息,他派人打听了桂儿家中,才知道她唯有一个弟弟,在府中帮忙采买,却好赌,已经输了不少钱,如今还欠下一笔债没法还。
京中各府未免生事,都是禁赌的,赌债一事,桂儿自然不敢去求钟玲帮忙。
钟玲盯得紧,他在府中不过靠着老夫人偶尔的补贴和一点月例过日子,也没什么钱,便当卖了几件他娘留下首饰,借机向桂儿示好,又拿住她弟弟赌钱一事,威逼利诱,让她帮忙做事。
桂儿帮他打听到钟玲打算在这次宴会上动手,一则给郡主下毒,二则是利用安安让他身败名裂。
他为了让钟玲放心,让珊珊传了假消息回去,说他为了安安茶饭不思,终日愁苦。
这次宴会,他派了长莫盯着钟玲院子,等安安被带到偏僻处就动手把她带回来。
他早猜到宴会会喝酒,所以早早准备了棉帕,他本来是借着长袖把酒都吐到准备好的棉帕上,毕竟他要主持局面不能喝醉。
眼瞧二弟三弟都醉了,为了防止钟玲再起什么坏心眼,干脆也借着酒醉回院子来,以静观动,看看钟玲还能做什么。
若是平常,只他一人喝醉,钟玲肯定不信,可是今天世子几人这么能折腾,创出这么个喝酒法,他喝醉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不过世子可能已经发现他是装醉了,对他挑眉笑,还偷偷比了个大拇指,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没戳穿他。
他给江晚宁下毒,一是为了不让郡主出事,以免所有人被牵连,二是为了转移钟玲的注意,好给他时间,把安安要过来。
永昌伯爵府发生这样的事,宴会自然无法继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晚宁是中毒,可永昌伯却口口声声说她是犯了旧疾。
白容恒也不是那种闲着会管别人事的人,早早告辞,带着白珞静离开。
“永昌伯爵府,日后还是不要往来好,江二小姐既病着,想必她姐妹也无心玩乐,狩猎也不必让她们去了。”
白容恒在马车上说了这么一句,又将男宾处,江大公子,江三公子,江五公子的事一概说了一遍。
他也不傻,虽不知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么,但有人装醉,有人品行不端,有人下毒,有人装傻充愣,有人冷血无情,各怀鬼胎,没必要让两个妹妹与他们往来。
白珞静点头,江晚宁平日有些小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无伤大雅,便由着她去,但江家这群人的人品实在有待商榷。
马车忽然停下,马夫的声音传来:“公子,小姐,柳家和崔家两位公子来了。”
白容恒脸色一黑,掀开车帘出去,而后立马放下,挡住外头两个往里看的视线。
“白大哥,我要回去,特来向白大哥告辞。”柳二公子笑着行礼,“顺便来向静妹妹告辞。”
“我是特地来向静妹妹和白大哥告辞,不是顺便。”崔四公子挡到柳二公子前面:“静妹妹一向可好?”
柳二真不要脸,宴会都散了,还拿着白大哥做挡箭牌来见静妹妹,幸亏他过来了,不然岂不是给柳二在静妹妹面前献殷勤的机会。
“这人真不会说话,静妹妹自然是好着呢,只是许久不见,我家中妹妹想念得紧,托我说一声,让妹妹有空务必多来府上。”柳二公子不动声色的推开崔四公子笑道。
只要白珞静常来柳府,他总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