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酒楼。
黎悦正在煮水烹茶,王孚和两个力士营的护卫抱着刀,守在门边闭目养神。
张昊将茶杯放下,他正要去拿茶干时,却被桌上的茶杯里的动静给吸引住了,而一旁的黎悦也将目光看向了茶杯里。
茶杯里的茶水,开始出现一圈一圈的涟漪。
张昊抬起头,看向黎悦,黎悦也正好看向了张昊。
黎悦微微颔首后,继续煮水烹茶。
而这时,守在门边的王孚和另外两名护卫,相继睁开了眼睛,起身来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外看去。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一队五十骑来到了酒楼门口,为首的一人长相粗犷,面露凶相。
他叫周成,是张硕亲卫队的队率,硕字营进城之后,他率先带着本队人马冲向了城东的主街道。
周成抬眼寻找着什么,当他看到酒楼门口挂着一道黄幡时,眯了眯眼睛,嘴角一扬。
“弟兄们,就是这里了!”周成朝着麾下弟兄们朗声说道。
众人会意后,赶紧策马而动,将整个酒楼给围了起来,凝神戒备着。
若有心人注意到这里,便会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这五十骑的目标显然是他们旁边的这座酒楼,但隐隐之中,他们却是在守护这座酒楼。
酒楼外的一切都在王孚的注视之下,当他看到周成的模样后,心中大定,当即转过头对张昊颔首道:“是周成!”
张昊微微一笑,目视着黎悦将刚烹好的茶水倒入自己面前的茶杯之中。
接着,张昊拿起茶杯,微微一抿,说道:“如兰在舌,沁人心脾,好茶。”
“温水洗茶,沸水冲泡,静烫两息,时候刚刚好。”黎悦说道。
张昊很喜欢看黎悦煮水烹茶,因为她不仅举止优雅,神色间却有着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美感。
看着眼前的丽人,张昊不禁感慨道:“看你煮水烹茶,真是一种享受。”
黎悦白了张昊一眼,她清楚张昊的开心不是因为看自己煮水烹茶,而是他不仅成功的拿下了南和县城,还赢得了与沮授之间的约定。
但嘴上,黎悦还是说道:“既然公子喜欢,那奴家以后就天天为公子煮水烹茶。”
张昊微微一笑,起身将矮桌挪开,将头放在了黎悦的双腿之上,自下而上的看着黎悦,而黎悦身子微僵,怔怔的看着下方的张昊。
张昊打了一个呵欠,闭着双眼,说道:“我累了,休息会儿。”
说完,张昊嗅了嗅鼻子,不知为何,黎悦身上的芬芳总能给张昊带来安全感。
黎悦喉头微动,这是她第一次与张昊如此亲密的接触,她心里并没有反感,反而很喜欢看着他在自己双腿上小憩。
她伸出洁白柔夷的双手,用手指在张昊的脑袋上轻轻的揉按着。
张昊感受着黎悦的揉按,极为舒适,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梦乡。
王孚见状,朝旁边的两名护卫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两个护卫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出去后又将门轻轻的关上了。
经过一夜的战斗,硕字营不出所料,拿下了南和县。
营主王年率部抵抗,最后被张硕一朔捅穿了胸膛,当场毙命。
王年死后,剩下的守军和折虏营的士卒,见大势已去后,便也放下了兵器,投降了。
硕字营虽然只有两千余骑,但在进入城后,攻杀有序,很快便将城内的守军和折虏营的士卒分割开来,逐一绞杀。
将一千三百名俘虏看押在瓮城内,其中有六百个本地士卒愿意投靠黄巾军,剩下七百个宁死不降的守军被围在瓮城内,尽数射杀了。
卢沛和沮授看着被射杀的将士,一个脸色铁青,一个脸色苍白。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卢沛和沮授见面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因为卢沛得知沮授并没有私通黄巾蚁贼后,羞愧难当,悔不当初,无颜面对沮授。
而沮授知道自己输了和张昊之间的约定,按照约定,他沮授就要成为张昊的军师了。
昨天他沮授还是冀州名士,还是大汉的忠臣,今天便成了黄巾少主的军师,成了反贼,这突然间的身份转换,让沮授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沮授本就刚毅执拗,像那种输了毁约之事,沮授本就不耻去做,既然自己输给了张昊,他也认栽。
天亮了,
百姓们陆陆续续的走上街道做起自己的营生,昨晚的动静,让一部分百姓猜出了大概。
城内无论是官军做主还是黄巾军做主,只要不侵犯他们这些老百姓,他们也就无所谓,天一亮该干嘛干嘛。
张硕骑着马,带着沮授和卢沛来到了酒楼门口,张硕翻身下马,朝酒楼走去。
“阿弟可在里面?”张硕看向守在门口的王孚,问道。
只要不是正式场合,张硕都称张昊为阿弟,王孚也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