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许文没想到今天的局面闹得这么难看,“要不算了,开心的日子,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嫌她笨手笨脚换个人来就是了……”
“许少说得对,开心的日子,”顾时晏舔了舔后槽牙,把酒杯的边沿凑近了林清也的唇,“林律师,可别扰了爷的兴致,到时候,连会所也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那双素来凌厉的凤眸,透过猩红的酒液看过去,居然带着几分妖冶之色。
林清也缓缓抬起眼帘,依旧无甚表情,苍白的手指却捏住了那支高脚杯,然后注视着顾时晏的眸子,将杯中酒一口一口饮尽。
一滴未留。
“好!”顾时晏扯起嘴角,抚掌而笑,“林律师爽快!我倒是不知道林律师还有这么好的酒量!”
他一口一个“林律师”,在这暧昧旖旎的氛围里,恨不得把这个称号刻进每个人的耳朵。
笑完了他大手一挥,“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好不容易林律师今天赏脸,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敬酒?!”
“顾时晏……”
“林律师,久仰久仰,上次咱们在酒吧也见过面,那次敬酒您可没给我面子,”陈州记得那次的仇,得了顾时晏的允准便第一个走上来,“今儿咱们不醉不归!”
几个顾时晏的老友走过来,或多或少地都来和林清也碰了一杯,半劝半强迫地,红的白的一起上。
“你们呢?”顾时晏扫了一眼后面缩成一团的女孩们,“怎么?是林律师的面子不够大,还是我顾时晏的面子不够大?”
“不敢……”几个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挨个儿从陈州的手里领了最烈的酒,却连端酒的手都在发抖。
“卿卿……”这几天和林清也关系最好的筱筱哆嗦着嗓音,在顾时晏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中硬生生改了称呼,“林……林律师……我、我敬你一杯……”
她带着哭腔,落在林清也耳朵里却远远近近地听不真切。
林清也没喝过这么多酒,再难过的时候也没有,更遑论这样红酒白酒混在一起,不分青红皂白地往下灌。
到后来天旋地转,从天灵到肠胃都像是要被火烧起来了,她想要蜷缩起来,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扯住了她的肩膀,还有一个人捏着她的下巴,把那些东西往她嘴里倒。
可就是这样的天旋地转里,还是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顺着脊背窜起来,身体里像是被烧空了,叫嚣着想要什么东西将这具身体重新填满。
“二爷,”最先发现的还是冷眼旁观的许文,“好像不对,那酒有问题。”
会所里工作的人有时候为了少受点苦,或者多赚点钱,会在酒里下些助兴的东西,这是行内人心照不宣的操作,外行人往往后知后觉。
“顾时晏……”林清也握着最后一丝清明,撑着茶几站起来,“我们单独谈谈。”
林清也的面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一双桃花眸水汽潋滟,声音因为压抑着痛苦而微微发颤。
顾时晏还坐在沙发上,挥退了来灌酒的人,姿态却还是好整以暇的,“我想不用了,我和林律师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单独谈谈的程度,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在下洗耳恭听就是。”
林清也次次拿离婚敷衍他,终于有一次他可以拿着这个借口反击,果不其然,顾时晏看到林清也的身形晃了晃。
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指甲掐进了掌心,说不出是皮肉之苦更痛些,还是内脏烧灼更痛些。
痛到她想要沉沦,却又无比清醒。
清醒地认识到陈州就在旁边,从上次在酒吧一见,林清也就知道他是沈挽意的忠实拥趸。
决不能让他知道魏南风的存在,不能让魏南风成为沈挽意手中的把柄。
林清也阖了阖眼睛。
“顾律师……”腿软到几乎站不稳,浑身像是爬了无数只蚂蚁,连她自己都觉得身上的温度灼人。
话到嘴边,又无话可说。
顾时晏唇边的弧度带着些残忍,“话说不了两句就又要跟我拉开距离,林清也,你的诚意也不过如此。跟你所谓的梦想一样,口口声声要做律师,不过转脸就来做小姐,虚伪得让人恶心。”
“不过既然你主动送上门,爷自然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林清也一僵,心下一寸一寸冷下去,烧热却开始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酒……”
“林律师自己拿过来的酒,里面下了什么东西,”顾时晏善解人意地温柔解释,“怎么反过来问我。”
“顾时晏!”
“林律师欲擒故纵的这点小把戏,确实比一直死气沉沉有意思多了。”
林清也蓦地踉跄了一步,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种地方还有这样的规矩。
她侧目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女孩,晃了晃被情欲冲击到昏沉的头脑,低声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谁允许你走的?”顾时晏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全没有多少温度,“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