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淅淅沥沥,飘飘洒洒。
李玄初给木万安倒了一碗酒:“万安兄,你快坐下休息。”
木万安满饮一碗后问道:“李兄,你看了眼前情形可高兴满意?”
李玄初认可道:“你用计挑拨徐妙倩和石子坦,我自然高兴,只是……”
木万安笑道:“只是徐妙倩知石子坦疑她清白,竟要拔剑自刎,对石子坦情意显然已超过李兄。我说对了吗?”
李玄初饮了一碗酒道:“不错……万安兄知我心意……”
木万安安慰道:“李兄何必自伤?石子坦毕竟是她未来夫婿,而且家中大富,眼下又在两派联姻的要紧时候,徐妙倩也只能如此。”看着痴痴躺在李玄初怀中的舞罗,不禁叹道:“其实世间女子,行止大多不由己心。就说那徐妙倩,嫁给石子坦除了因李兄收不到她来信而未回信外,也有几分无奈——她当日困境分明是昆仑派设局,先攻之再救之,也是可怜之人。”
李玄初笑道:“我那小师姊都说了,我不仅要给她回信,还要有虢国公的爵位,这样她才会嫁我。”
木万安笑道:“不错,这也是其可恨之处。”饮了一碗酒,继续说道:“我眼下只虑……李兄既要去赴上巳之宴和佛诞大会,也算初入江湖,该如何对舞罗姑娘?须知江湖险恶,舞罗不会武功,总不能带着她吧?”
李玄初听得直点头。
舞罗娇羞道:“我便在此肆中等候李公子,待他忙完了江湖的事,再回长安找我。”
木万安十分惊奇,问道:“你为何对李兄如此痴心?”
舞罗道:“木公子,我那日便和徐女侠说了,在我故乡大食,女子若和心爱的情郎定了情,一生一世也不会改变……那日玄初如此待我,已是定情了……”说着把头依在李玄初肩上。
木万安问道:“便是我和李兄一去几年十几年,姑娘你也会等李兄吗?”
舞罗坚定道:“那是自然。”
李玄初心中一暖,摸着舞罗及腰金发,关切问道:“还未听你说过家中情形,你如何背井离乡来了大唐?”
舞罗嚅嗫道:“我……我父母是大食罪臣,得罪了国君……因此……因此幼时随……随叔叔避祸来此……”
李玄初问道:“那你叔叔呢?”
舞罗道:“前年……前年过世了……”
木万安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让家奴回府取百斤黄金给舞罗姑娘,你便在酒肆中安心等待李兄。”
舞罗一听木万安竟要给自己那么多黄金,连忙推辞道:“木公子,那如何好意思?我便在酒肆中跳舞卖酒,也够自己花销……”
李玄初道:“舞罗,万安兄说要给你,你便收着吧,也是万安兄一片好意。”说罢拱手向木万安行礼道:“万安兄,我先代舞罗谢你了。”
木万安看着舞罗笑道:“李兄先莫谢,你那师姊爱慕富贵,因此反悔嫁给石子坦,我给舞罗黄金,一是知她和徐妙倩并非一类人,二是不想舞罗再和旁人调笑。”
舞罗这才明白木万安送给自己黄金的深意,当下委屈道:“我自然和徐女侠不是一类人……我既说要嫁给玄初,便不会再和长安城中其他富贵少年调笑……”
木万安笑道:“那便最好。”
一边是为己着想的至友,一边是爱慕自己的胡姬,李玄初虽然清楚舞罗为人,但也不好为她说话,只得岔开话道:“李兄,我适才听宋子平说你的武功叫‘凤凰拂柱手’,之前见你用他打崔敬儒几个家奴,便觉风姿婀娜,衣袖翩翩,细想应为女子武功,今日听宋子平之言,果然是玉真公主传给你的。万安兄,你用这女子武功,俊则俊矣,只是太过柔美,你又容貌秀气,我恍惚中几乎把你看成了女子。”
木万安摇头道:“我可不是女子……”
李玄初叹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见万安兄和那‘拿云手’白逸掌对掌、手对手拆了二三十合,竟占了上风,好不羡慕……我也想看看师父写在《道德真经》和《南华真经》上的武功了。”
木万安道:“李兄,我这些武功有什么好羡慕的?那两部经书中一定记载着极上乘武功,眼下李兄还是依太白之言,不要心急,按部就班,待内功有成再练。”
李玄初道:“不错。”
木万安问道:“不知李兄现在能饮多少坛酒?”
李玄初道:“能饮三十多坛酒。”
木万安笑道:“那和李太白说的五十坛相差不远了,安心饮酒练功便是。”
李玄初点点头,又问道:“万安兄,你这两昆仑奴不想身手也如此好,不知叫何名字?”
木万安笑道:“名字?这两家奴十几年前自被玉真公主买来,教些武功,供我驱使,呼来喝去,还没有名字。”饮下一碗酒,趁着酒兴问道:“不如李兄给这两家奴起个名字?”
李玄初道声:“也好。”闭目思索,突然灵光一闪,笑道:“不如这个高大的便叫赤耳肯,那个矮小的便叫窝特蛮。”
木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