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正厅。
当甄逸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诸葛亮,庞统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并未托大,直接起身,躬身一礼:“诸葛亮,庞统见过甄家主。”
甄逸摆了摆手:“两位可是贵客,稀客。”
“自从来洛阳后,就屡次听到你们两个的大名,可始终难得一见,本想着这两日找个时间宴请两位,没想到你们找上门来了。”
诸葛亮,庞统再度一礼:“甄家主客气了。”
“您乃是主公的长辈,按理说我们早就应该前来拜访,只是怕闲话太多,一直未来,请甄家主恕罪。”
甄逸笑道:“闲话太多?这是什么意思?能有什么闲话?”
庞统道:“大汉帝国如何灭亡的?”
“无非是三股力量争权夺利,最终分崩离析。”
“外戚,宦官,世家。”
“其中宦官主要依赖皇帝的力量,主公英明神武,不需要这些人充当手中的利刃,因此这股力量在主公这一朝,绝对不可能翻起任何浪花。”
“世家如今主公也在整治中,科举制度的推行能够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
“唯一能够形成威胁的就是外戚。”
“而外戚中势力比较大的只有甄家。”
“再加上甄家本就与主公有亲戚,这更壮大了甄家的声势。”
“如果我们主动找上门,让甄家主的风头更盛一些,这对甄家没有一点好处,只有坏处。”
“思来想去,我们这才没有前来拜访。”
这番话既是解释,同样也是一种分析,本来还存心刁难的甄逸眸中闪烁着一抹深思,似乎在考虑庞统的话。
良久,甄逸目光盯着庞统:“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没来?”
庞统摇头:“这倒没必要,只是一种提醒,有时候将甄家捧起来的人,才是最应该注意的人。”
“甄家主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通其中的关键。”
甄逸眉头一凝,冷声道:“你说科举制度乃是为了针对世家。”
“我甄家就是世家的魁首,你的意思是针对我甄家。”
“外戚乱政,同样指的是我甄家,你觉得我甄家该亡?”
庞统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说的如此清楚,甄逸还是没听进去。
权利就这么诱惑人,能让人悍不怕死吗?
诸葛亮拍了拍庞统的肩膀,正色道:“那得问甄家主。”
甄逸看向诸葛亮:“你这话什么意思?”
诸葛亮道:“任何威胁皇权的人早晚要自取灭亡。”
“不管是世家魁首,还是外戚魁首,只要你超过了主公划出的红线,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自古以来,因此灭族的人不在少数。”
“到底是荣耀还是死神的降临,一切都在家主的手中。”
“我们今日前来正是清楚甄家主已经被迷惑了眼睛,看不清前面的路,这才特意提醒。”
甄逸冷冷的看着诸葛亮:“科举制度就是你们鼓捣出来,就是你们想要让世家灭绝。”
“可我问你一句话,那些寒门子弟大多数连字都不认识,大多数都是贪财好色之辈,他们就能承担帝国的重任?”
“你将帝国的未来押在这些寒门子弟身上,就一定正确吗?”
诸葛亮摇了摇头:“甄家主这话理解的有所偏颇。”
“寒门子弟的机会还是小于咱们这些世家子弟。”
“我们从小就有名师指点,并且有充足的时间学习,可寒门子弟大多数需要为一口吃的付出大多数的精力。”
“如果在占尽一切的优势之下,世家,官宦子弟仍然不是这些寒门子弟的对手,那就证明要么是世家子弟太过无用,要么就是寒门子弟出现了绝世天才。”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些人才对于帝国,对于整个民族都有大用,这样的人以前埋没在民间的不少,可有了科举制度,虽然不能说将他们一一的遴选出来,至少能减少这些人才的流失。”
“只要朝堂上有新鲜的血液,就不可能出现‘四世三公’的袁家,就不可能出现欺压主子的臣下。”
甄逸目光炯炯的盯着诸葛亮,庞统:“如果按照你们的想法,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将来是平民还是官员,一切都不定。”
“你觉得甘心?”
“你们还年轻,主公对你们如此信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们身居高位,可自己儿子无法保证,岂不是........”
这话虽然是问诸葛亮,庞统,何尝不是为甄家问?为那些将军,官员而问?
如果真是连下一代都无法保证,甄逸能想象到科举制度会遭到多少人阳奉阴违的反对,毕竟这牵涉到自己的权益。
诸葛亮,庞统对视一眼,都知道甄逸开始考虑他们的话,眼中闪过一抹的坚定:“甄家主,问您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