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没有说话,目光望向远处。
“那要怎么做?”
“去买一袋面粉,再准备一张桌子放在老爷子房间里,摆上一对烛台,九根香烟,三盏白玉酒盅。”
接着林知夏从包里拿出工具,一张一张写好符箓,挨个分发给沈家人,“睡前将这个压在枕头下,保平安。”
到沈先生的时候,他不屑地冷哼一声,“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能被鬼吓死不成。”
见他不要,林知夏也没有强塞,转而看向沈老爷子,“方便带我去您的房间吗,我想在房间里撒面粉。”
林知夏跟着佣人来到二楼沈老爷子的房间,将桌面摆好以后,她拿起面粉从桌子前面一路洒到房间门口。
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清楚以后,她坐电梯回到客厅。
快到大厅的时候,远远听见议论声,“她就是那个林氏金融的林家大小姐,听说她刚从牢里出来不久。”
“娇娇怎么找到她的,是不是被骗了?”
“我觉得她根本没看到那女鬼,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有张嘴谁不会编。”
“她刚刚那一套一套的还挺唬人的。”
“是骡子是马明天就知道了。”
沈小姐拍了拍林知夏的肩膀,以示安慰,“别理他们,我这些叔叔就是不待见我,你又是我找来的人……”
“没事。”
到了半夜,佣人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
林知夏被吵醒了,看到沈小姐急匆匆地楼上跑下来,“爷爷他要跳楼。”
林知夏跟着沈小姐来到楼上沈老爷子的房间。
她推开门,看到沈老先生被人按在墙上,穿着一身红色的中式喜服,空气中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制他的喉咙,随着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抽离,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家人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却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先前林知夏洒在地上的面粉已经踩出了一个一个脚印。
看到林知夏进来,沈二先生连忙迎上前,“大师,你快快救我爸,我睡得好好的,听到我杯子落地地声音,醒来就看到我爸被人按在墙上,我想把他拉下来,但是我没法靠近,一靠近就被弹开。”
“我们都试过了。”
林知夏神色微凝,大步朝着沈老爷子走去,却被弹开,她抽出一张符箓,轻声念着驱动符箓朝沈老爷子飞去。
房间顿时阴风四起,墙上的画框装饰品掉了一地,灯光忽明忽暗,一道空灵的女声响起,“我寻了他一百年,今夜,我便要带他去阴间同我成亲。”
“人鬼殊途,你们没可能的!”
“今日你若拦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下一秒,房间里的摆件凭空而起,直冲林知夏而来。
林知夏身形一闪。
哐啷,花瓶四分五裂。
她掐诀念咒,那张符箓朝着女鬼飞去。
随着一身尖叫,女鬼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沈老爷子摔倒了地上,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沈家人连忙都围上去,再看到他脖子上那一圈黑色的掐痕后,全都神色一变。
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下在场的沈家人都不再怀疑林知夏风水师这个身份的真实性。
尤其是对林知夏意见最大的沈二先生。
“林大师,那女鬼还会不会再来?”
“她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这时地上的沈老爷子醒过来了。
林知夏转身看着她,“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初恋情人,我曾经是她家里收养的义子,我们私定过婚约,那个年代门第观念很重,我只是个穷小子,我们的事情暴露后,被迫写信说自己另有所爱,后来,后来我被赶出家门,她也被强制嫁给市里另一户有钱的人家。”
“我想偷偷去看她,却听说她在新婚那天晚上穿着嫁衣跳河了,我曾经约定过死也要在一起,可我没勇气随她而去,再后来战争爆发,我离开了北平参军。”
林知夏沉默片刻后,“为情,那她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您。”
“本就是我对不起她。”
沈家人全都一脸担心的看着林知夏,“大师,有什么办法能把女鬼送走?”
“你们当初定亲的时候有什么信物吗?一般来说她能找到你,就说明你身上一定有她所熟悉的物品。”
沈老爷子拉开抽屉,取出一块怀表,“这是她当年送我的,我一直保存着。”
林知夏接过怀表,心里有了计划。
第二天晚上,她穿上沈老爷子平时的睡衣,再戴上怀表,睡觉时将头藏在被子里。
果不其然,那女鬼上当了。
凌晨左后,她便听到有人在一声一声地喊她相公。
声音越来越近,到耳边的时候,她猛地掀开杯子,将一张符箓贴在女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