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咖啡,还是老样子,双倍奶油不加糖。”
“谢谢,我的会员卡里钱还够吗?”
“还有很多呢。”
“那就好。”
陈惊鸿接过咖啡厅老板亲自端上来的咖啡,简单寒暄几句,然后转头继续监视起了街对面的情况。
他和黄梦奇见面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打着看门市房的名义出门,一晃就是一整天,但实际上他哪都没去,所有时间全泡在了这家咖啡厅里。
门市房是一个没看,咖啡倒是没少喝。
还好江桃现在对他恢复了一定的信任度,每天只是嘴上简单问几句,并不催他租买门市房的事。
而陈惊鸿之所以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一是为了实时掌握阳光投资的任何风吹草动,二是阳光投资的员工偶尔会来这里喝咖啡,他可以趁机偷听他们的对话,然后再抽丝剥茧的整理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比如今天中午时,两个阳光投资的女员工聊天时提到了公司都一个礼拜没开过早会了,乍听之下好像没什么用,但深入剖析的话却能推断出黄梦奇已经一个星期没出现在公司了,再大胆一点猜测就是这老小子正在准备溜之大吉。
而近半个月的现实发展似乎也能够印证陈惊鸿的推断。
起初,阳光投资的短暂停业并没有引起任何影响,但因为它的名字最近实在是太火了,所以江城的各大媒体纷纷报道了流氓团伙闯入阳光投资打砸的事件,再加上事件中警方的存在,一下就让整件事变了性质。
很快,各种版本的风言风语传的满天飞,虽然都跟骗局扯不上关系,但依然影响了众多投资者对于阳光投资的信心,有些原本对阳光投资深信不疑的人选择了持币观望,有些胆子小的投资者更是直接申请了退投。
有一个退投的就有无数个在后面跟着,退投风潮一起,尽管阳光投资紧急重新营业稳住了市场信心,但依然被这波风潮搞得元气大伤。
最近几天来退投的人虽然少了,但来交钱的人更少,完全没了往日在长街上排大队的壮观景象。
庞氏骗局的命门就在于此,一旦没了源源不断的投资者加入,腐朽的金字塔很快就会彻底崩塌。
局面并非无法挽回,但风险实在太大了,黄梦奇应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萌生了激流勇退的想法。
陈惊鸿相信黄梦奇最多还有一两天就会联系自己,前提是鹿萧然在天鸣集团内部的布置没有问题,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靠不靠谱。
“鹿董,这些都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
秘书抱着一大摞文件夹放在了鹿鸣春的办公桌上。
鹿鸣春揉了揉太阳穴,拿着钢笔翻起了文件夹。
秘书站在办公桌前,表情天人交战,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又不敢说。
“还有其他事要汇报?”鹿鸣春头也没抬,但他还是察觉到了秘书身上的情绪波动。
“鹿董......”秘书硬着头皮汇报道:“鹿公子前几天在集团里新组建了个名为战略研究室的部门,就挂在您的董事长办公室下面。”
“战略研究室?干嘛的?”鹿鸣春满脸疑惑的抬起头。
秘书诚实的摇了摇头。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晚上我回家问问这臭小子,你先出去吧。”鹿鸣春叹了口气。
“那这个部门不需要动吗?”秘书问道。
鹿鸣春思考了一下:“如果对集团没什么影响就先不要动了,等我跟他沟通完再说。”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秘书松了口气。
“哎你等下。”鹿鸣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突然叫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秘书。
“鹿董,还有什么事吗?”秘书恭敬道。
“鹿萧然往战略研究室里调人了吗?”鹿鸣春很关键这件事。
秘书摇摇头:“战略研究室里只有一个人,叫陈惊鸿,不过咱们集团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想应该是鹿公子随便编的吧。”
“陈惊鸿?!”鹿鸣春啪一下就把钢笔扣在了桌面上。
“怎么了鹿董?”秘书吓得浑身一颤。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鹿鸣春欲言又止。
秘书一走,他的脸色立马凝重了起来。
他依稀记得半个多月前老领导宋令韬登门道谢的时候就提到过这个名字。
陈惊鸿!
鹿萧然跟那个招商局于姓主任的矛盾冲突因他而起,那个臭小子好像还管他叫老师。
鹿鸣春当时并没有在意,但当这个名字已经影响到了天鸣集团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思来想去,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个人,叫陈惊鸿,越详细越好,要尽快!”
晚上六点,阳光投资准时停止营业,陈惊鸿等到对面楼里的灯全熄灭了,这才起身走出咖啡厅开车回家。
一进家门,他就感觉气氛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