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玉维仪看不到,重羽依旧心中微微一颤,别过了头去,稍稍错开与他相交的视线,只是,却并没有再试图挣脱开玉维仪的手了。
玉罗刹转身回了这座城的别院。
至于玉罗刹带过来的那些出身西方魔教的手下,刚刚才大开眼界的见识了少主躺在地上跟教主歪缠的本事,并且,玉罗刹竟然还真的被他死缠烂打的举动给“说服”了!
一时间,那些手下全部闭嘴失声,不发一言,只当刚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至于那位穿着白色、红色衣袍的同少主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的身份,即使心中好奇,这些人却全都识趣的闭嘴,顶多是自己偷偷的琢磨一会儿,连和旁人八卦嘀咕几句的心思都歇了。
跟在玉罗刹后面,玉维仪也拉着重羽回了那间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内里别有一番布置的别院。
玉罗刹的住处自然是在正院,至于玉维仪,则是紧紧的拉着重羽的手,随便找了后面一个距离他亲爹玉罗刹有相当一段距离、并且极为僻静的院落住下。
重羽站在屋子里,总算是解除了“暗尘弥散”的效果,额上发间还点缀着一丝细细的珠玉宝石,弥漫在宛若流泉的墨色长发上,带着种说不出的雅致和华丽。
他的头上,还正半戴着一个大大的兜帽,那个兜帽和他身上的披风斗篷项链,只是极其柔软的纯色布料,偏偏缎子如水般顺着头发垂落时,却丝毫不显娇气,而是一种有风鸣廊的潇洒别致。
看着重羽这幅模样,再加上他碧色的眼眸望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如此专注而认真,玉维仪的心中顿时微微一动,忍不住的就想伸手摸一爪子。
半戴在头上的兜帽直接被玉维仪给弄了下来,重羽只是有些讶然的瞅了他一眼,却也没太在意,毕竟,进了屋子,现出身形的时候,他自己也是想把帽子摘下来的,只不过愣是没有玉维仪手这么快罢了。
“我发现,你的衣服上,似乎都有这样的帽子……”玉维仪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靠近时,还带着些亲昵的温热吐息。
重羽点点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随口道:“大漠深处都圣墓山上终年风沙很大,明教弟子出门,为了防备风沙,衣服自然多带兜帽。”
玉维仪伸手,轻轻的掬起一片如水般的白色披风缎子,故意没话找话的低声同重羽笑道:“这里靠近海边,倒是没有什么沙土,你刚刚半路上把帽子戴上了,是因为海风吗?”
重羽微微一怔,轻声喃喃道:“刚刚——只是见起风了,所以就习惯了呀……”
玉维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都随之轻轻的弯了起来,手中如同白玉的手指依旧轻轻的捧着那一片披风的布料,将那片白色和红色的披风放下来时,指尖装似漫不经心的顺着重羽的肩膀轻轻划过。
“我让人去打水,一身风尘仆仆的,也该换下衣服。”玉维仪突然转身说道。
重羽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微微蹙眉,只觉得玉维仪似乎还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只不过,重羽一贯是个清冷的性子,对方不愿意提,他根本就不会开口去问,只是在心里微微疑惑了一下,很快便又放下了。
晚上,正院的饭桌上,玉罗刹坐在那里,早就让在旁边侍候的人全部下去了,只留了两个心腹坐在旁边。
桌面上四个人的碗筷桌椅,有三个已经坐上了人。唯独挨着玉罗刹的那个位子上,明明是给玉维仪留下的位置,偏偏他却迟迟不来。
玉罗刹单手支颐,眼神有些悠远的盯着唯一一个空下来的位置,末了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却一言不发。
两个心腹胆战心惊的陪坐在旁边,看着一桌子的美味珍馐,却是只有食不知味的糟心感——当然,身为玉罗刹的心腹,他们两个也都是心知肚明,这会儿最糟心的肯定还是他们的教主玉罗刹。
其中一个见机的快,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向玉罗刹道:“属下去看看少主那边,可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的消失了。
徒留剩下的一个心腹心里一抽,伸出手去抓人却偏偏抓了个空,僵硬的扭过头来着玉罗刹那张冰雪雕刻般即使面无表情也能看出几分郁卒和生无可恋的面孔,无声的“咔擦”一声,跑得快的那个心腹的椅子腿,直接被留下来的人给捏下了一截,并且直接碎成了一小片粉末状的木屑。
玉罗刹侧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瞥了自己的手下一眼。
那个心腹立即收回手正襟危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心里却把自己的同伴给好一阵埋怨。
重羽洗去一身海上的腥湿气息,重新换上了一套白红相间只有手腕、领口腰带等处用银黑色点缀的明教服饰,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润的散下来,蜿蜒在肩膀、背脊,宛若一把漆黑的流泉。
玉维仪推门进来的时候,重羽正坐把椅子拉到窗前,傍晚的太阳余晖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整个人沐浴在温暖金红的晚霞中,面容似乎都有一抹不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