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盯着男子,像是能从那蒙着面的黑巾上看出花来。慢慢地,她心里扬起了微笑,面上却摆出百般委屈的神情,颤着提高了的嗓音,对秋蝉说,“秋蝉,你进去……”
秋蝉双目圆睁,几乎要落下泪来,说,“采女……”
“秋蝉,你快进去!”玉琼又一次提高嗓音尖厉地说。
秋蝉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只见玉琼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红了鼻尖,右手颤巍巍地朝男子的衣领伸去,“你,你能放过我们的,对吧……”
男子正是回朝不久的镇边侯沈墨青,虽说是贫寒出身,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更有女人主动自荐枕席,哪里强迫过女人呢,还是宫妃!此刻见面前的女子这般委屈的要靠过来,活像自己要强了她似的,心里先膈应上了,一把抓住玉琼伸过来的爪子。
这爪子捏起来只觉得柔嫩无骨,似乎略一使劲就能折了似的,也不敢用力,免得女子吃痛大声叫喊出来,将外面的侍卫引过来。
力气便大小正好,将个玉琼手臂固定住动弹不得,沈墨青便看见玉琼的眼泪如豆子一般不要钱的往下掉。
玉琼心想,你个嫩豆腐,一看平时就不怎么沾女人,看老娘不哭死你,看你还在这儿耀武扬威。
心里得意洋洋的,面上却双目含情,风情万种地淌着泪。
沈墨青只觉得这女人声音有些耳熟,猛然回想起前几日在后花园花墙边听到的清脆女声,说着边塞军士的事,看这女子的表现,顿时心里一松,面上便带了微笑。
玉琼只看见那双眼睛似乎一下就放松下来,居然慢慢地松开了辖着自己的那只手,她甚至怀疑自己有些眼花,那眼睛里的,是笑意?
呵,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自己不够妩媚,在讥笑?
玉琼便将自己的手伸回来,嘴角一翘,讥笑着说,“贵人这是意欲如何?给您的汤水也不用,伺候您也不要,莫不是非要我等弱女子的性命才行?”
沈墨青便笑着接话说,“我这二十七载,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主动激怒刺客,要刺客发怒才肯罢休的……”
玉琼一噎,心里哂笑,呵,谁想听你这个刺客年龄了,你这么透露你的消息,莫不是想我反正困在冷宫了,不可能出去了?
正想反讽回去,却见男子将自己的面巾摘了下来,一张英俊而刚毅的面容显露出来,由于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皮肤略显粗糙,甚至眼角处有几道浅浅的细纹,但这并没有显得苍老,反而因为岁月的沉淀而愈发显得线条分明,眼睛像两颗深邃的星星,闪烁着坚毅和果敢的光芒。
他的眉宇间,流露出经历过风雨后的沉稳和大气,仿佛在示意着他的坚韧和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任和敬意。
这个男人绝对杀过人,还不少,但莫名其妙看起来并不像搅弄风云漠视人命的人。玉琼心里有些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懊恼,有些慌乱地拿起刚才倒的汤水,抿了两口,她晚上还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精神一松下来,着实有些饿了,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沈墨青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锦盒,打开是几样点心,花红柳绿,看起来着实可口。
沈墨青说,“晚上打扰你们休息,实在抱歉,这个算投桃报李,作为赔偿吧,希望你不要生气,明日就忘了今晚发生过的事儿。”
听起来没有攻击性,也不打算杀这冷宫里的人,语气十分冷静平稳,甚至有些彬彬有礼,似乎……似乎这话也有几分可信度。
玉琼便大了胆子,又给男子倒了一碗汤,将点心一分为二,自己拿了几个放在自己的掌心,但先不吃,看着男子。
沈墨青明白她心里所想,自己捏了其中一个点心吃了,又饮了几口汤水,结果猛然咳嗽起来。
玉琼心几乎要揪起来,心想莫不是这点心有问题?却见男子皱着眉头,嘴角沁出了一丝血渍。
啧啧,这是受伤了啊。
玉琼仔细看男子身形,果真发现后背侧面腰身处,似乎有一片地方颜色有些深,这是血渍染的吧。
看着都替这个人疼。
沈墨青头上津出来一些虚汗,又捏出怀里的伤药,却见对面女子眼睛发亮的盯着自己的衣襟。
见女子没有动静,似乎一心在谋算着自己怀里能拿出来多少好东西?颇有些无奈地嘶哑着声音说,“能否帮我……”
“啊?我不太会伺候人,也不会上药,我……”
沈墨青一愣,心想刚才不是主动要解我的扣子呢,这会儿这又是要干什么?居然说自己不会伺候人?女人一般不都是主动上来说要检查伤痛,为自己上药的嘛……
沈墨青便自己撩起衣摆,将伤药洒在上面,实在有一些,因为看不到伤口位置,他就只能用手仔细摩挲了伤口位置,利用痛感记住伤口的位置,再用手沾着药面抹上去。瞬间额头都是虚汗。
玉琼实在看不过,说,“我来吧?”
沈墨青心想,这都结束了,你又说来了?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