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勾了下嘴角:“昨天有讲过。”
“我没记住。”
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任谁看了都憋气,但越歌的语气依旧恰到好处:“那就先把例题抄一遍,熟悉熟悉思路。”
江画:“……”
说难听点,江画现在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霸着学霸不学习,只一个课间又凭一己之力,成功惹了众怒。
何止自己不学习,江画这会儿正想着,怎么带白莲花一起荒废学业呢,其他不良少年的特质他得装模作样,唯独学渣这点,可以亲身上阵。
越歌给别人讲题变相等于巩固知识,再变变相,就约等于耽误他完成任务,想要他的小命,江画自然是不乐意的,他想让越歌尽早玩物丧志。
含含糊糊地应了声,江画就溜回了座位。
他其实根本不愿意和越歌说话,一说话,十回有八回,对方都是让他去学习。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这辈子不可能学习。
说是这么说。
放学后,高二一班。
单人课桌被人为合并到一块,江画占据一席,脸贴桌面,看似奄奄一息,实则灵动的眼珠一直在越歌脸上打转。
早上噎完白莲花,晚上白莲花竟然就真的开始专心了。
“今天要学完第一章 。”越歌温声说。
江画心下叫苦不迭,噘着嘴没应声。
系统说,上课时没法耽误白莲花学习,所以课后和课间一定要抓紧利用,如果不教他,也不用给同学答疑,越歌的时间一多,肯定会拿来自己学习,这样更得不偿失。
江画想不出理由辩驳,最后无奈答应了这个方案。
只是白莲花的家又小又有虫子,他实在不想去第二次,最后把地点选在了学校。
趁着越歌在备课,江画趁机观察他,越是多看,越有点无从下手。
白莲花并不是硬朗少年,剑眉星目的长相。
圆润的杏眼被恰到好处的卧蚕点缀,更显得纯然无害,下有琼鼻樱唇,轮廓柔和的瓜子脸,皮肤更是肉眼找不到瑕疵的细腻,像是自带美颜滤镜一样。
刚摔了一跤,脸上伤口还没好的江画看得眼酸。
苏闻其实也是温润谦和的长相,但五官要更深邃一点,看上去没有那么无辜怜人,某种程度上,白莲花的脸更男女通吃,杀伤力爆表。
虽然江画没什么资格说,但他还是想说,白莲花长得有点娘。
系统忍不住解释:“他才十七,还没长开。”
江画嘟哝了句:“那我也没长开。”
系统沉默半晌,转开话题:“你还打算找他麻烦么?”
江画:“找啊,老李是个例外,我家保镖那么多,他总不能都认识吧!”
白天耽误白莲花学习,晚上找白莲花麻烦,江画想,自己可真是个坏蛋。
越歌准备了五分钟,将第一章 的知识点整理在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递给江画。
“先看一遍,有没有哪里不懂。”
江画将本子放在跟前,只是草草看了一眼。
越歌见状,稍稍靠近,手指指向笔记的第一行,耐心问:“这几个概念,可以理解吗?”……
集合,元素,数集。
江画犹疑说:“好像有点印象。”
越歌的手指下移:“这里,a∈a,意思是,a这个元素,属于a这个集合。”
越歌的声音很温柔,娓娓讲解着最基础的知识,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淡淡的香味分走了心神,江画一时间竟然忘了排斥,思路都被带走了。
“什么意思?”
“举例来说,高二一班是一个集合a,你是元素a,你属于这个班级。”
江画问:“我为什么不能是集合a。”
“你也可以是集合a。”越歌笑了下,用笔指向江画脖子上的红印:“它是元素a,它属于你。”
江画捂住脖子,抹药后都快忘记这份痒了,越歌一说,又勾起了痒意。
他有点恼火,联想上午白莲花被噎的模样,眼珠转了转,说:“我懂了,那你现在是元素a。”
越歌无声等着他做类比。
江画翘着尾巴,话里有话:“你和这个蚊子包一样,现在也属于我,对不对?”
越歌微微睁大眼睛,再次哑口无言。
系统:“……逻辑鬼才。”
江画反驳:“本来就是,他现在只能给我辅导,跟长在我身上的蚊子包有什么区别。”
系统是真想退货了:“你这智商还是别碰数理化了。”
江画‘嘁’了声,懒得理系统,一脸期待地向越歌求证:“我这么说对不对?”
越歌的表情有点复杂,笔尖在桌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如何跟江画解释。
“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可以一起作为高二一班的元素,也可以各自成为一个集合,但彼此是没办法定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