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如此,司无岫也没想过要他的性命,却阴错阳差,少年还是因他而死。
只是秘境中毕竟还有修院和其他世家的人,若是看见唐家堡的小公子死在秘境,只怕到时候仍旧是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何况司无岫也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就先把他的尸体收进芥子石中,到时候再想办法。
然而数日过去,司无岫却发现,唐宁的尸体并没有腐烂,当日被被人刺伤的致命伤也在逐渐修复!
尽管他还是没有呼吸,但这具尸体却像是重新有了生命一般。
堪称奇迹。
司无岫后来才发现,尸体之所以不腐烂,很可能跟他从秘境中得到的另一样的东西有关——一块残破的百兽袍,他当初顺手收进了山洞里,而唐宁的尸体则刚好压在这块破布上。
司无岫尝试把其余妖兽的尸体放在这块布上,却没有任何反应,该腐烂的还是会腐烂,唯独少年的尸体是个例外。
于是司无岫对他产生了好奇,便留下了那具尸体,还亲手用千年玄冰为他打造一口冰棺。
毕竟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做也不合适,司无岫并未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没人知道他的须弥芥子中藏着一具漂亮的尸体。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变态。
然而在遭遇连番的刺杀后,司无岫会防备任何一个活人,却不会防备一个死人。
待在少年的身边,反而让他觉得安全,终于可以将沉重的眼皮阖上,得到片刻的休息。
……
不知过了多久,司无岫依稀听见外面有人声传来,他警觉地睁开了眼睛,仔细聆听芥子石外的动静,随后将剑重新收回剑鞘。
临走前,他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少年颈边的脉搏上,又一次感知到他毫无心跳,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人偶,司无岫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随后他再次将冰棺封上,迈步踏出山洞。
“你可算是出现了。”华绅绕过一片树丛后,就看见了缓步走来的司无岫,暗暗松了一口气,“司公子,你可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难怪那些刺客每回都是铩羽而归。”
“有事?”司无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身为你的好友,我难道还不能前来关心一下的伤势吗……好好好,我不扯别的就是了,你等我一下!”华绅眼见司无岫懒得听他扯皮,直接往前走,连忙匆匆追上他。
司无岫给了他一个“有话快说”的眼神。
“唐家堡的人已经找上门了。”华绅小心地观察了下司无岫的脸色,对他道,“人是渊竹修院的人所杀,其实和你没有多少关系,只是那弟子是为了替你出头才下了杀手,所以他们认定是你借他人之手杀死唐宁……不过如今死不见尸,你大可以推脱过去,一概不承认就是了。”
司无岫脚步微顿,道:“他确实是因我而死。”
“喂,你不会真的打算承认吧?”华绅睁大眼睛,手中的折扇也被他收了起来,“得罪唐家堡,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司无岫却摇了摇头,只问:“唐家堡的人在哪里?”
“就在我的别院内。”华绅叹了口气,“你刚遭刺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好不要与人再起冲突。”
“我有分寸。”司无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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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绅看着司无岫如此坚决的表情,知道不论再怎么劝他都没有用,只好跟他一块回到别院。
别院内,一个穿着华丽武袍的男子正大马金刀地站在庭院中,瞪视所有来往的人。
“此人是唐家堡的二公子……”华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子打断了话。
“我名唐定,你们之中,谁是司无岫?”唐二公子目光凛然,满含敌意地看向司无岫和华绅两人。
“我是。”司无岫镇定地上前一步。
“你就是司无岫?”唐定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揪起司无岫的衣襟,“很好,杀了你,我要为我三弟报仇!”
华绅连忙上前劝道:“唐二公子请冷静啊,令弟唐小公子并非司公子所杀,这一切都无他无关,请你一定要冷静,切莫冤枉无辜之人。”
司无岫将他格开,看向唐定:“我与你打一场,若我赢了,今后二公子不可再追究此事。若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够爽快!”唐定咬牙一笑,“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可惜你是我的仇人,注定要死!”
“你尽可以来试试。”司无岫对他道。
华绅担心地问道:“可是你的伤……”
“无妨。”司无岫缓缓摇了下头,“丧弟之痛,可以理解。若我这次不答应,以后更是永无宁日。”
华绅见他坚持,只好退在一边,看着两人踏上演武台。
唐定一上演武台就没有留手,一腔悲愤和伤痛全都化作无尽的杀意袭向司无岫,而司无岫也同样见招拆招,应对得十分仔细,出手干脆利落,不见任何心虚。
唐定打着打着,就觉得这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