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维国坐下,局促地摸着腿,开口道:“阿黎,这么急着叫我来是因为什么事呀?”
将黎单刀直入,冷声问:“当年我妈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出轨的?”
将维国没想到将黎会重提旧事,他对将母始终心中有愧,突然被问起当年的事,倒是有些慌张,这会儿犹豫着开口,“怎么突然提起过去的事了。”
将黎已经了然,将维国就是这样,被人戳中心事要么搪塞要么暴躁。“我妈早就知道你出轨了是吧。”她垂眼看着眼前的咖啡继续说。
将维国知道瞒不住了,点头承认了,缓缓开口说起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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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调去苏市后,正巧那边公司新招了一批员工,都是些充满朝气和活力的年轻人,给工作环境注入了新的能量。那些新员工中有一个姑娘长得很可爱,性格也十分活泼,让将维国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这么多年,将母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很温柔很贤惠,确实是一位好母亲,也是一个好妻子,但是将维国觉得两人之间太过平淡,家里柴米油盐不愁,两人连架都很少吵,他觉得乏味觉得无趣。但是公司里的那个姑娘与将母截然不同,活力四射,工作认真,但是缺少工作经验,将维国自然而然就担起了传授工作经验的任务。而将维国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这会儿也差不了太多,再加上性格幽默风趣,很招人喜欢。一来二去,两个人很快偷偷地在一块了。
在那之后将维国回到家看着将母只觉烦躁,两人开始经常吵架。哪知有一天将母突然问自己是不是出轨了,他心下一惊,急切暴躁地否认。将母平淡地说着理由,有一句话他记了很久,将母说“在身边躺了十几年的人,心不在了,就好像人也不在了”。
将母提出离婚,这是将维国万万没有想到的。将母坚定地说“我们离婚,在阿黎高考结束之后。”看着温柔心软的人坚定之时或许更有力量。将维国了解妻子的性格,那段时间正好那个姑娘怀孕了,闹起来,将维国便答应离婚。两人冷淡疏离,只是仍然在将黎面前伪装着。可是没想到那次陪人吃饭被将黎看见了,被戳破之后两人也不必再装作和睦,将维国和将母决定尽快离婚,哪知当晚将母就出了意外。
那天他实实在在地感到伤感和悔恨,只是人已经离去,痛悔也不起任何作用。之后将黎精神上出了问题,他更觉懊悔,在接受治疗后,医生向他解释了将黎的病因,将维国想过要告诉将黎真相,但又怕再次刺激她,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懦弱虚伪,便一直瞒着这件事,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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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维国缓缓说完,抬头看着将黎,将黎始终面无表情,他自责地说:“当年我的确是做错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她已经走了,我再想补偿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最后还是和那个女人结婚了不是吗?”
将维国无法否认,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今天我来只是想求一个事实,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再和你说了。以后就这样吧,别再联系了。”将黎站起来准备离开。
将维国终究是红了眼眶,“好。”他艰难开口,“榆市的老房子你可以一直住着,房产前两年我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安心住着吧。”
将黎没有感动,平静地回答:“这是你欠我和我妈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餐厅里,一位花白着头发的中年男人双肩微沉,低头沉默着。
这会儿不过早上十点一刻,街道上已经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在街边看了一会儿,将黎觉得好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索性又回了榆市。
今天是周六,学校放假,将黎回到家把剩下的母亲的遗物收拾好,将随记放在盒子的最上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盖上了盖子,她想自己应该不会再打开它了。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将黎觉得好像过了很久,自己也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随便给自己准备了午餐,吃完后,躺回床上,不由得回想和感叹起这几年的生活。
繁华落尽,尘埃一场。快乐欢快,温暖甜蜜,心酸苦累,自责痛苦,在今日的她看来只是生活的一剂调味料。生活中有一种责任,需要人们自己检验自己的命运,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向,不要把生活活成甘苦和苍白,不要挑剔生活的得失长短,放下和豁达是所有快乐的开始,做生活的听众,做生活的观众。清茶一杯人自饮,心才是未来方向的掌舵者,调心更是世上最好的工作。放下执念,也放下纠结,人生一场,哪怕飞蛾扑火也值得喝彩!
晚上顾念打来电话,说是高中几个关系好的人要聚一聚,正好将黎回来了,也邀请她去。
“阿黎,最近忙不忙?”顾念问。
“不是很忙,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我还不了解你。”
“高中那几个跟咱们玩得好的这几天都回榆市了,想聚一聚,想邀请你,咱们一块儿吃个饭,玩一玩。”
虽然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但是高中确实相处的很愉快,“好”,将黎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