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寻声望去,车厢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眼巴巴的望着车夫手中的食物。
小姑娘面色蜡黄,身材瘦小,一身满是污垢的衣服脏兮兮的。
车夫吃了一口就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食物递了过去,“饿了吧,拿着。”
小姑娘却好像受到了惊吓,躲闪着往后面退了一步,眼睛又忍不往车夫的手上瞄了又瞄,舌头也忍不住往嘴唇上舔了一舔。
车夫迟疑了一下,拿食物的手又往前伸了伸,“拿呀,给你的。”
小女孩看着他又哆嗦着后退了一步。
车夫有些尴尬,看着这小女孩不知该如何好。
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这边的穆青羽上前对他说道,“我来吧。”
说着又从车厢里拿出了一大包好吃的,蹲在了小女孩面前。
脸带微笑,语气温和的说道,“告诉哥哥,你是不是饿了呀?”
也许是穆青羽的语气比较温和,小女孩没再往后面退,沉默了几息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我这里有好吃的,想不想吃呢?”穆青羽摇了摇手中的东西,从里面掏出一个干果仁,嘎嘣脆的咬了一口。
小女孩吞了吞口水,又点了点头。
“既然想,那为什么刚刚不要叔叔的东西呢?”
小女孩嘴巴嗫嚅了几下,终于说出了一个字,“怕!”
怕?穆青羽很疑惑。
“叔叔只是想要给东西你吃,又不会打你,怎么会怕他呢?”
“吃别人的东西,爹爹会打。”小女孩低下了头,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有爹爹啊?那他现在在哪?”穆青羽问道。
既然是有家的小孩,怎么还被饿成这样,还有这身衣服,简直跟个小乞丐一样,哪有这样做父亲的。
“是,爹爹每天都在同乐赌坊,我跟娘亲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所以就来找他。”
摊上这么一个父亲也真是倒霉。
“那你娘亲就不会弄些吃的吗?”
“家里的钱都被爹爹拿走了,米也被奶奶抢走了,现在没有任何吃的。”
“走,带我回你家看看。”穆青羽起身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小女孩怀里,同时又从车上找了一大推吃的。
跟车夫交代好后,跟着小女孩往她家走去。
大概走了一刻钟,两人来到一处普通民房前,小女孩刚把前院大门推开,厢房里面就传来了一声妇女的声音,“咳,咳,大丫,是你回来了吗?”
“娘亲,是我。”小女孩大声回道。
“没把你爹找回来吧,我都说了,再等一天,娘就能把这批布织好,明天就有工钱了,你怎么又去找他,是不是又被打了?”厢房里传来了“唧唧”的织布声。
“可是明天布织好了,那些工钱还不是又要被爹爹抢走。”小女孩带着一丝哭声说道。
里面没了声音。
穆青羽将东西放下后,站在院里对着里面喊到,“大嫂,我听大丫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们带了一点吃的,你先出来吃点吧。”
“谁?”妇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娘,是我刚刚在路上碰见的一位大哥哥,他人可好了,不是坏人。他给了我好多吃的,我刚刚在路上吃了一点,可好吃了。”
小女孩话还没说完,旁边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走了出来。
妇女身子纤细,身上的衣服缝缝又补补,脸上也是一脸菜色,面目跟小女孩有几分想象。
“这位小哥,谢谢你给我送来吃的,可是我们不能要。还有你赶快离开吧,要是让别人看到你进了我们家门,我家那位会打死我的。”妇女焦急的说道。
她已经因为生不出儿子而倍受冷讽了,如果再传出她跟别人有染,她这条命也别想要了。
穆青羽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脑回路,宁愿饿死也不愿吃别人给的东西?还有,只是见个面而已,就能把人给打死?
大丫似乎也不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看着那堆食物实在不舍,“娘,可是我们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啊。”
“那也不能吃别,要是让你爹爹知道,有陌生男人无缘无故给我们东西,我们都会挨打的,知道吗?”
穆青羽终于听出了妇女的弦外之音,感情在他老公眼里,只要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接触,那就是有染。
“这位大嫂,你不必这样,这些东西你就留下吧。你看这小孩都饿成什么样了,你忍心吗?还有你这男人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和离呢?依我看一个人过都比跟着他强。”
“和离?!不,不,那样会被人骂死的。还有离了男人,我们连地都没有,根本没地方去。小哥,你还是快走吧。”妇女说着就要去提那些东西。
穆青羽见状,非常无奈,“大嫂,真没必要这样,其实我也是个女子,你怕什么呢?”
“是,是吗?”妇女终于停住了手,仔细的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