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干甚呢,姐儿还病着呢!”奶娘闻言眼神咻地一下就变了,柳眉倒竖就开始掐腰骂人。
那个院子的?哪个院子的,我半靠在床头,瞧着刚进门的小丫鬟,等着听下文。
这小丫鬟被奶娘吼了一顿,委屈极了,抽噎着说道:“我去拿姑娘的燕窝,好容易等厨房地做好了,正准备端起,谁成想那屋里的嬷嬷抄起手就抢走了,嘴里还说着给二爷端去,别凉了。”
听到这,我想起来了,那院子的,指的是最跟原主过不去的柳姨娘,二爷是柳姨娘的儿子,原主的庶出二哥。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病中妹妹的吃食也抢,怪不得太太不待见,上香都不带着去,这不跑咱这来逞威风,呸!”奶娘听完十分气愤,扬指怒骂,撸起袖子就准备去找那婆子。
要说柳姨娘平时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只是这回是家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今天一早嫡母韩氏就带着姐姐妹妹,并原主生母钱姨娘、王姨娘出门上香去没回来,父亲上衙门,嫡出大哥出门访友。
管事的都不在,家里只剩下生病的原主,还有被嫡母嫌弃忌惮的柳姨娘,估计也是柳姨娘有气没处发,就找上了懦弱好欺负的原主。
是的,原主是一位说好听点是温柔谦恭,说难听点是软弱无能的主,受了委屈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应该庆幸嫡母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否则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石奶娘发现今天她喊打喊杀了半天,自家姑娘都没有出声阻止,心里十分奇怪,平时不早就满口说一家人,不计较吗,讶然道:“姐儿,头还晕么?”
瞥见这两人一副‘姐儿莫不是烧糊涂了’的眼神,笑出了声,理了理胸前的乌发,淡淡说道,
“现在去也没什么用,吃都吃了,还能让她吐出来不成,奶娘,我先睡一会儿,等晚饭时分叫我起来,今儿我想和大家一起吃。”
奶娘连连应好,松了一口气,看来姐儿病差不多好了,拉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我眼一闭睡觉咯,晚上还有仗要打呢,一碗燕窝算什么,打蛇打七寸,才会知道痛。
“姐儿,还在睡吗,热退了吗?”
“退了,下午醒了一回,就不肯吃药,说好了,其实就是怕苦呐!”
迷迷糊糊听见奶娘和谁在说话,没一会儿就看见两道人影走了进来,领头的女子面容秀美,眉间蹙蹙带着淡愁,梳着单螺髻,身穿天水碧刺绣妆花裙,十分美貌,活像从古代仕女图走出来的一样。
不对,睡迷糊了,这就是古代,轻摇了摇头。
“姐儿,怎么,头还疼么?”女子轻声细语,轻柔着抚摸我的额头,似乎在试温度。
“娘…”
“要叫小娘,被太太听见可不好。”此女子就是原主的生母,钱姨娘,生性最是柔和,不争不抢。
石奶娘笑着俯下身,凑到钱姨娘耳边悄悄说道:“姐儿心里都清楚呢,下午还叫我舅母呐!”
“可不能这么没有规矩,以后不能乱叫,知道吗?”钱姨娘肃起面容,但眼神也发温柔。
“这是小娘给你求的平安符,给你装进荷包里,带在身上,百病全消!”本来原主病着,钱姨娘不打算出去的,但听说这寺里的平安符最灵,特意去求的。
我低头看了看绣工精致的荷包,应该是她亲手绣的,面露欣喜地收下。
在亲娘和奶娘的帮助下,梳洗打扮,这古代女子出门真是费时间,哪像我之前梳个马尾抓件卫衣牛仔裤就能出门。
不过,还是很美的,我转身望向铜镜,镜中人梳着朝天髻,点缀一对蝴蝶样式的镂空花珠钗,一身湘妃色缎地绣花百蝶裙,粉红的颜色衬的少女如花般娇艳,
因年纪还小,就没上妆,我看着奶娘脸上扑的厚厚的白色粉末,心想这可不能用,还不知道含了多少铅。
一番折腾总算出房门,因为原主爹是这县里最大的官-知县,所以兰家占地面积还是很大的,儿女无论嫡庶都是独住一院,只是大小位置不同罢了。
这其实有点像小四合院的,中间正屋,左右两间厢房,一间是寝房,一间待客一间库房;正屋旁边还有两间耳房,一间作为浴室洗漱清洁用,一间作为下人值班休息用,有小炉子,烧水煮茶热饭。
从正房下来的台阶般对称摆着两盆应季盆栽,院中放着一大水缸,铜钱草下面游着两尾金鱼,估计是为了预防火灾,走到花园,才发现已到了初秋时节,
院中花树都近凋零,只有应季的月季、盆菊,应是有专人修剪,错落有致地摆放,别有一番趣味。
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看来家里过的不错,悠哉地走到了主院,格局差不多,就是大一圈,装饰很豪华,花朵更鲜艳。
门口的婆子掀开门帘,我小步走了进去,抬眼瞧见嫡母就坐在堂屋右座上,开心地和儿子说些什么,我把头埋下来三分,两手交叠虚扣在腰间,躬身行礼。
嫡母韩氏就摆手,示意我起来,我暗翻了个白眼,在第二位置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