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柳雁欢一直盯着李珏:“丁小姐什么时候出殡?”
一提到这个名字,李珏整个人都戒备起来:“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丁小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李先生,作为丈夫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李珏冷笑道:“这些不是该巡捕做的么?你们查不出来,来找我做什么?”
“我在翻丁小姐的新作时,看到一个很有趣的细节。”
“联想到她的书房里有写作用的稿纸,有写作用的钢笔……”
“我发现丁小姐有个很特别的癖好,是先前所有的调查都忽略了的。”
李珏十分急切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李先生真的不知道么?那我再提醒一下你,比方说钢笔帽……”
李珏气急败坏道:“我说了我不知道她的习惯,她喜欢咬笔帽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
话说了一半,李珏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柳雁欢原本心里还存留着一丝妄念,希望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是错的。
可此刻,他只能平静无波地说:“你看,你明明是知道的。”
“知道又怎么样?!”
“李珏,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没有机会回去将笔帽拿掉吧,你说我们再回去找能不能找到呢?”
李珏的脸色很难看。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毕竟你们的争执由来已久,你又受了伤,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可后来贵府的女仆在我面前提起你这位主人,她说车里的香水是你让她放进去的,而偏偏又是香水里的酒精引燃了车子。”
“你买的香水很昂贵,沃斯高定的黎明之前,在国内是一瓶难求的。你的经济条件并不富裕,也不是豁达的性子,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并不特别的时刻,送丁小姐一瓶这么昂贵的香水?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柳雁欢每说一句话,李珏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不过昨天在秦家的晚宴上,有人用一席话点醒了我,这瓶黎明之前香水是有故事的。”
“很多人觉得沃斯高定的这个系列,象征了男子对女子的誓言,是忠贞不屈的象征,所以大家认为这个系列的香水充满了浪漫主义的色彩。”
“但其实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系列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离别的故事,年轻的士兵在黎明之前向心爱的女子告别,黎明就是一切变故发生的开端。”
“这瓶香水,你并不是买给丁小姐的,而是买给你自己的。你用这瓶香水,给自己暗示,黎明之前就是一切变故发生的时间。无论是那场掩人耳目的大火,还是丁小姐的死亡。”
李珏垂着头,以一副颓丧的模样面对柳雁欢的所有说辞,而当他听到死亡两个字,却猛地抬起了脸。在他的眼中,闪着一抹歇斯底里的狠绝:“她该死。”
“我们都过成这样了,她还不改掉以前那种奢侈的习惯,还往稿纸上洒香水,还在宴会上跟别人跳舞,还一天到晚自作多情地去求人。她以为自己很能干,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她越能干,我这个丈夫就越没用。自以为是、奢侈成性、水性杨花,这样的女人就该死。”
柳雁欢听着那沙哑的声音,只觉得无比刺耳,除了冷笑,再没有其他言语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李珏,你知道丁小姐用的是什么香水吗?”
“我不懂这个,我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哪里懂得这个。不像她,那么喜欢沃斯高定的香水,她从那里头看到的是浪漫,我看到的却是变故、狼狈和无奈。”
“你说丁小姐奢侈,那你又知不知道她用的是市面上通行的双妹牌香水,并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的牌子?”
李珏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她……”李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属于丁蔚诗的气息。
柳雁欢第一次和丁蔚诗跳舞时就发现她用的是市面上最通行的双妹牌香水。虽然双妹也是经典的老牌子,但与国外高级定制香水相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因而在舞会上,柳雁欢替丁蔚诗圆了个说法,故意说丁蔚诗用的是暮色香都,用这个唬人的名字给了丁蔚诗一个台阶下。
只是没想到,原来李珏一直不知道丁蔚诗用的是双妹牌香水。
“李珏,现在是新朝,女子本就讲究自由解放,你只觉得丁蔚诗去求人丢了你的面子,却不想想她是为了谁?以她的出身,她何苦这么做啊?”
柳雁欢想起在现代曾看过的一句话:“一个女子若深爱一个男子,便舍不得花他挣来的辛苦钱,可男子若因此觉得女子过分廉价,那未免就太可悲了。”
到今天,看到面目可憎的李珏,柳雁欢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从他看到丁蔚诗往昔的照片开始,他就觉得这对一个女子来说过于残忍了。一个女子赤忱地爱着男人的才华,而那个男人,却只想着将她从锦衣玉食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