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妻子的哀声请求, 李珏烦躁地甩开了丁蔚诗的手,双手插兜不停地踱步。
丁蔚诗收拾好情绪,端起餐盘帮李珏盛了他最爱吃的香辣蟹:“珏哥, 你尝尝这个。”
李珏对丁蔚诗的话充耳不闻。
丁蔚诗有些尴尬地看着餐盘, 轻轻地拢了拢头发:“怎么办,好像拿多了。”
窘迫之际, 身旁传来一把温柔的男声:“没关系的, 你看我也拿了许多。”
丁蔚诗诧异地转过头, 就见柳雁欢的餐盘里, 也有分量不小的香辣蟹。
“我陪你一起吃。”
丁蔚诗心知他是在为自己解围, 感激地笑笑。
片刻后,她鼓起勇气冲柳雁欢道:“柳少,我能邀请你跳支舞么?”
柳雁欢眼中流露出一抹诧异,转瞬间摇了摇头。
丁蔚诗眼中的希望之光渐渐熄灭。
柳雁欢递给丁蔚诗一条手帕,指了指唇角:“沾上了……邀请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他伸出手,“我能邀请大作家跳一支舞吗?”
下一刻, 他握住了丁蔚诗冰凉而颤抖的指尖, 脚下不慌不忙地迈开步子。
柳雁欢能感受到, 周遭的目光正若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身上, 丁蔚诗有些不自在地敛了眉目,柳雁欢趁着转身的契机,将所有的打量都隔绝在身后。
丁蔚诗的舞步很熟练, 两人之间的配合也行云流水,柳雁欢不由地在心里给了秦非然一个差评,眼神回转间瞧见面前略有些走神的女子,他轻声道:“你的舞跳得很好。”
丁蔚诗蓦地回神,唇边漾起一丝笑容:“我以前是学院比赛的头名。”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女子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犹豫道:“柳少,其实……”
柳雁欢笑得十足包容:“有话不妨直说。”
“其实……我是想为珏哥……我的夫君谋一份差事,我听说韶华香坊近日在找广告文案的写手,我的夫君他极有才华,不知我可否举荐……”
柳雁欢闻着她身上柠檬香精的味道,沉默良久。
“不……不行是吧。”丁蔚诗被这阵沉默逼至窘境,“不行就算了。”
“我与李先生定个时间,将香品的状况说与他听,让他试试吧。”
“真的?”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丁蔚诗的表情陡然明艳起来,“谢谢,真的太谢谢了。”
音乐结束,柳雁欢与丁蔚诗跳了最后一个收势。他似有所觉地抬眸,就见秦非然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见他看过来,秦非然从座中起身,直直地朝这边走过来,柳雁欢陡然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好在总有人不怕触壁,秦非然一起身,就有名媛端着酒杯前去搭讪。
不多时,秦非然就与那名女士舞动起来。众人都识相地给秦非然留出空间,只有柳雁欢笑着问丁蔚诗:“可要再来一曲?”
丁蔚诗欣然应允。
于是大厅之内,出现了一道奇景,除了两对舞动的男女,其余的人都在充当看客。
细看之下,有人发现这两对男女竟隐隐现出了竞争之势,秦非然与那名媛自是社交常客,柳雁欢与丁蔚诗的组合也并不逊色。
悠扬的华尔兹,被他们跳成了一曲战舞。偶然间相触的眼神,诉说着两人那点秘而不宣的小心思。
待音乐终了,掌声经久不息,众人沉浸在舞姿中回不过神来。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把声音:“我记得丁小姐从前是学院里有名的交际花,最出名的一段逸事便是考验男舞伴的方式。丁小姐每日换一款香水,让想成为她舞伴的男子猜香水的品名,只有猜对了才有机会与丁小姐共舞。”
“不知今日,丁小姐可有让柳少猜香名?”
那人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嗤笑声。
丁蔚诗没想到,刚从舞中的美妙世界出来,就直接跌到了地上。
她有些无措地颤抖着,却不敢抬头去看柳雁欢。
这时,却传来柳雁欢轻柔的声音:“丁小姐对香水的品味不俗,倒让我很是为难了一阵。”
“今日丁小姐用的这款香是来自法兰西的暮色香都,虽然用柠檬香作为前调,细闻之下却有一种书卷墨香,我觉得与梦三生的旗袍是绝配。”
柳雁欢说的这款香,并不是海外昂贵得让人望而却步的香水,它的价格平易近人,因此,并没有在太太小姐们的提货清单上。同时,由于它产自法兰西的品牌,也不为国内平民阶层所熟知,一时间竟没人能接得上话。
柳雁欢脸上的笑意渐深,他冲身旁的秦非然调皮地眨眨眼:“三爷,我说得对么?”
一时间,将这枚烫手的山芋剥好了放到秦非然面前。
秦非然冷着一张脸,半晌吐出了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对。”
那些存了找茬心思的人纷纷偃旗息鼓,转而称赞丁蔚诗的品味。
只有丁蔚诗自己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