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日前。
一女子头戴围帽进到客栈,小二热情相迎,“这位小娘子,是打尖儿还是要住店?本店有专为女客设的客房,另有道路进出,吃食用度都会送到房中,不会碰到男客。”
女子客气的福了一福:“请问小二,宋河村的苏小娘子住在哪间?”
小二明白,这是来访客的,也不怠慢,“那苏小娘子几日前伤了,为了大夫进出方便,小店给安排在临近侧门的一间了。只是……”
“小二请讲。”
“那苏小娘子是有男客护送的,您要是想见,小的需告知一声。”
“那好,烦劳小二跑一趟。”来人拿出几文钱打赏小二。
小二乐颠颠儿去了,不一会儿便领了葛三过来。
葛三见是一女子,不好为难,可苏如画现在是伤了的,如果没伤着,来个男人也不怕。
葛三正在犹豫。
来人道:“堂上衙役都不曾为难苏小娘子,我自也不会为难与她,只是有事情不明想问一下。若还不放心,不妨在一旁听着。”
葛三一听提到堂上衙役的事,难道是指使衙役手下留情的人?竟猜不出这人身份。
好在也不觉得这人有恶意。
“好,这位娘子请。”葛三带人来到了苏如画的房间。
刚进入房门,来人看看除苏如画和葛三再无旁人,抬手解下围帽。
围帽之下确实是个女子,而且清秀漂亮,只是——苏如画和葛三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不认识她。
苏如画确定自己不认识,可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者是长得像什么人,却想不起来。
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在头脑中一闪而逝,捕捉不到。
来人见二人半晌无语,知是没有认出自己。咳了两声,调整了声音才道:“本朝律法,越级上告者,笞二十。”
苏如画的惊讶全写在脸上,不可置信的道:“你是徐州府那位坐在知府大人下首的……”下首的什么却不好说了,那个位置该是什么官,苏如画并不知道。
“主簿。”来人笑着接上。
“这……这这……”葛三话都不会说了,主簿是多大官?可以是女子吗?
“我确是女儿身,女扮男装,在知府大人治下充个主簿。”来人展颜一笑,尽是女子神态。
女扮男装当官——可是杀头的大罪,苏如画心思一转不敢说全懂,也是明白了几分。“大人敢展现如此大秘密,可是想让民女信你?”
来人点头道:“对,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你在短时间内信我,只好拿出最大的秘密。”
苏如画不说信也不说不信,问:“主簿大人来民女这,是有什么事?”
“你可知你此次上告甚是冒失?”主簿不答反问。
“不知。”苏如画看一眼葛三,唉!白看了,葛三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主簿看苏如画是真不明白,问“你可有能呈到堂上的人证物证?”
葛三回神,瞪大眼睛,“那包药粉不是物证吗?葛大与王二不是人证吗?”。
主簿摇头,“这些只与王有财有关……”
苏如画点头,“所以我才告王有财,没有告县令。”
“你是想逼王有财拿出证据。”主簿立马说出苏如画的用意,“可是恐怕他没有。”
苏如画摇头苦笑,“是,看出来了,他没有,我也没有。”
葛三到这时也明白过味来。
“一样都没有,如何能告得了一个朝廷命官?”主簿再问。
是啊,没有铁证如山如何能告得了官?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你有胆量越级上告,又能想出告王有财更有胜算,已经是聪慧过人了。”主簿点头赞许。
苏如画摇头,“可是还不够。”
“我这次过来,也就是想提醒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主簿到此才说明来意。
苏如画发现主簿与自己已经是你我相称,这是一点没摆官架子。
三人沉默,院外又有犬吠之声。
苏如画眼都没抬,她知道又是有人经过惊动了狗,那两条狗叫起来就没完,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天天咬,也不知道累。
狗咬狗……狗咬狗?!
苏如画眼睛一亮,“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但县令干了什么事,王有财知道啊!能不能让他俩打起来,就如那狗咬狗一般。许是能说出实情,旁边再有人偷偷记录下来。”
葛三顺着苏如画的想法说:“把那两狗关一块,让他俩互相撕咬?!”还是咱村老大聪明!
主簿摇头,“审案子,惯会用这种方法诱供。县令平素也是审案之人,他定会提防。”
也是,苏如画要告的是县令,这种手段他应该是用过的。苏如画有点沮丧。
主簿却点头:“其实你这个想法不错,只是如何能让他放下防备?只要他没有提防之心,定也是会露出本来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