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刘四嫂子你可不能说,你家姑娘去年在河边洗衣服时怎么了?衣服全都湿了,也没见她就跳了河去。”葛三突然插话,提醒刚才说话的人。
村子不大,这事大伙都知道,当时刘家姑娘是跳进河里,捞上来个掉水里的孩子。
“葛老三,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敢来编排我闺女……”刘四嫂子说着跳起来要揍葛三。
葛三知道刘四嫂子不好惹,扒开人群就跑。刘四嫂子气极,脱下一只鞋朝葛三丢去。
葛三没想到这招,挨了一飞鞋底子。
众人见葛三狼狈,哄的笑开。
“我说什么了,明明是吴二婶子说:姑娘家湿衣服不能让人看见。那不就说的是你家吗?”葛三回头看还有没有鞋飞过来,嘴上没闲着拱火。
刘四家气的想咬人,转身对着吴二婶子喊,“我还叫你声婶子,呸!好你个吴二家的,我闺女就不该把你家小子从河里拎出来。”
村长见闹得越来越不像话,拐杖往地上杵得咚咚响,“都住嘴!”
看热闹的众人看看村长,哑了声。
“苏家姑娘怎么说?”昨天村长也在场,自是向着苏如画,给她说话的机会。
苏如画哪肯吃这种亏?“露胳膊怎么了?我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户人家娇养的女眷。实话说,我还想当女将军呢!娶了我回家,让吴静堂纳个妾试试,别人家只是正妻同不同意的事,我不会说同不同意,直接动手掰断他的腿。”
苏如画说话间刻意的伸出手,手指头一根一根晃,再重重攥紧。指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
姜遥岑不由得打个寒战,想起这姑娘徒手掰断车辐条的事,他相信她真能!
“画儿这手劲,吴兄弟怕是两条腿都保不住。”葛三冲着苏如画竖起大拇指,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姜遥岑也看到了葛三,他记得这个人反应很快,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好了,该自己上场了。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你家这事可办得不光彩,正妻还没过门,就要纳妾了?”
“就是,这事可不厚道,大户人家也没有这样的。”
“姑娘家名节大过天……”不知道何时吴静堂也到了,开口就拿名节压人。
姜遥岑打听过了,这村子里几乎没有读书人,来人看起来是个读书的,便猜出来是谁,也不等他把话说完,先一步上前。
“看你也是读书人,这意思便是,卧冰求鲤的若是女儿身,便不是孝道,而应该把那女子沉河了?”
吴静堂没想到姜遥岑会说这事,忙不迭道:“那怎么能?卧冰求鲤可是感天动地的大孝。”
姜遥岑转身看吴二婶子,“这位婶子也说了,姑娘露出一段手臂,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与苏家姑娘既无私相授受,又无肌肤相亲。哪里就损了姑娘家名节?苏姑娘大义,全是为了救在下与幼弟,在下姐弟三人感激不尽,怎会累姑娘毁了名声?”
众人听了点头,说得对呀!
姜遥岑看出众人动摇,趁热打铁,“若当初身处困境的是诸位哪一家儿子,真的不要苏姑娘施以援手,就是等死吗?”
以己度人,刚才站在吴家一边的,想到昨日情境,再想想自己家儿子,都闭了嘴。
姜遥岑见众人没了声息,只有吴二婶子还不服气的瞪着眼。
走到吴二婶子面前,缓声问:“这位婶子,莫不是想有朝一日你家儿子与在下一般境遇,让好心肠的姑娘都远远躲开,袖手旁观?”
吴二婶子一听急了,忙摆手,“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自家小儿子调皮掉到河里,可不就是刘家姑娘给救上来的,这要真是姑娘家都袖手旁观,儿子可就没了。
吴二婶子这话一出,村里人都笑起来。
姜遥岑朝村人展现一个温和笑容,“既是如此,苏家姑娘何错之有?不过是两家不想再结亲,何必论个对错?”
村长见两家人是执意要退亲,再没有转圜余地,及时开口:“既然两家都要退亲,那就全村老少当个见证,两方以后各自嫁娶,再不相关。”
苏如画这会儿想起礼貌和规矩了,对村长行大礼,“谢谢村长爷爷给小女主持公道。”
村长笑笑摆手,“都散了罢。”
姜子琴见苏姑娘已经退了亲,走上前,“姑娘既然已经于此间事中脱身,可愿随我进一趟京?”
“进京?”苏如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城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吗?
“说来不怕见笑,此次出门考虑不周,身边就一个张妈妈,并没有女护卫。
昨天出那种大事,连个能帮把手的人都没有,见了姑娘的好身手,很是佩服,不知画儿姑娘可愿给我当一趟护卫?”姜子琴面容亲和,双目含笑,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苏如画当然愿意,那可是天子脚下,很想去看看。
可是自己走了娘怎么办?吴家会不会再上门找事?她犹豫了。
“姑娘放心,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