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辞退了廖红覃,景逸又不允乔初熏下厨,无奈高翎只得一大清早出门到城东集市雇人。折腾多半日也没找见个合适的,未想半路竟遇见孟庄主夫妇俩。
三人曾在府衙有过一面之缘,这孟家两口子都是个热心肠的,在马车里见到高翎满头大汗在街上走就将人叫住。待问清楚缘由,那孟庄主拍着高翎肩膀哈哈大笑,连声道“不是难事”,差了个随从借马匹赶回山庄,帮高翎找人去了。
高翎一见这阵势也知拦不住,嘴上功夫又比不过孟夫人俐齿伶牙,只得拱手道谢,心里一径琢磨回去免不得跟景逸下跪请罪了。虽然对方是真心实意,可无缘无故欠了份人情债,接受一方多少难免要觉得别扭。再加上景逸生平最不喜欠人恩情,眼下事情虽然是办成了,高翎却心里没底后背泛凉。
这孟庄主也是个直肠子,做起事来那真说一不二,吩咐手底下人待会儿直接将厨子给送到景府。可景逸那儿接不接着还两说呢!到时再因为这点事闹得两边不愉快,且间接折了伊青宇的面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当。
这边高翎边苦笑边一迭声的道谢,那孟夫人倒是看出些门道来,扯了下孟庄主袖子,笑吟吟道:“正巧上次与公子那位也没聊尽兴。既如此,不如就劳烦高先生帮忙传个话,待我们稍逛会儿,今日傍晚咱们到城南‘火舞’一块用个便饭,由我家老爷做东,正好有些生意上的事想向公子请教,公子那位也要来呀!”
高翎脑子转的也快,忙朝二人一拱手:“找厨子的事,高翎在这先带公子跟二位道谢了,我待会儿就回府跟公子说。听说前面新开个茶楼挺不错的,这样,我带公子做东,请二位吃个茶。孟庄主,夫人可一定要赏脸!”
孟庄主自是笑着应承下来。因为孟夫人怀着身子,三人遂缓步走着往茶楼去。待将二人安置好,高翎便快步赶回府,跟景逸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
景逸倒未多苛责,只叫了两名影卫过来,让小晚出去通知大伙,晚上去“火舞”开荤。自然,是不可能让对方请自家二十多人吃饭,景逸让小绿过去茶楼传话儿就告诉说,一起吃便饭自是没问题,但一定要他这边付银子。乔初熏则趁着几人说话的当儿,过去后厨将中午剩下的饭菜给高翎热了端来。
如此,厨子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了。别的不说,孟氏庄园的饭食景逸和乔初熏也吃过,绝能赶上一等酒楼大厨的水平。另外经过乔子安的事儿,也能看出这孟氏夫妇俩人确实不错,这回又上赶着给帮忙,景逸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便打算借这次吃饭的事交了孟庄主这个朋友,也还得对方盛情一片。
待到了距离约定时间相差约有半个来时辰,景逸便和乔初熏率先出了门,两人早就说好一路溜达着过去,其余高翎等人则时辰差不多了,直接坐马车到“火舞”便好。
“火舞”是前不久才新开的一家饭庄,主打各种烤炙类食物,那股子烤肉香半条街外便能闻见。两人拐过街角来,乔初熏轻扯了景逸衣袖,略有些踟蹰的道:“公子,算日子那位孟夫人也临生产了,咱们请人在这家饭庄吃烤食,会不会不太合适?”
景逸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不碍的。之前小绿过去订桌已经问过,这家除了各类烤炙吃食,最有名的便是几款秘制炖汤。人家两口子都是会吃的,要不合适哪里会主动约在这种地方。”
乔初熏点点头,咬唇看着景逸侧脸,又转过眼看向前方。景逸眼角瞥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便握了握攥在掌心的手,缓声道:“有什么话就说,想问七笙教的事?”
乔初熏抿抿唇角,沉默片刻,方才轻声道:“那个人三番两次借各种法子送玉石来,那几块玉石,拼在一起应该是只玉笙吧?”乔初熏说这话,并不是非要景逸一个明确回答,只是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虑一股脑倾倒出来,且越说忧虑之感愈重,“那只玉笙是绛紫色的,全汴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公子平日最嗜绛紫……”
是她想多了么?为何从一开始她就隐隐觉得,这个人,是冲着景逸来的,而不单纯是什么七笙教的教徒在示威或者叫嚣。
景逸听到这突然停下脚步,拉着乔初熏双手,看着她的眼道:“谁跟你说我最喜欢紫色?”
乔初熏微一怔愣,被问得有些懵:“过去在汴京时,大家都这么传……”
景逸摇头,面色稍显冷峻:“我过去是有一段常穿绛紫色的衣裳,可那都七八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少在汴京停留,穿衣也不拘颜色,初熏你好好想想,这话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听人说的?”
乔初熏仔细回想半晌,有些迟疑的道:“就是这两年的事,好像是……在那个七笙教的事闹出不久,我听小袖给我讲的……”有一段时间,好像那些媳妇儿姑娘们都在传……
景逸追问:“除了说我喜欢紫色,他们还传了些什么?”
乔初熏抬眸看了景逸一眼,又低下头道:“其余也没什么……”多年来关于三王爷府的风评,一直不大好。说起景逸来,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就对了。
景逸一见她这副模样,也猜到个大概,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