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回轮到长孙无忌懵逼了。
但他见众人一脸错愕,还以为是李林极为受宠得幸,李世民还没有狠下心废黜李林的燕王身份。
于是长孙无忌硬起头皮,做戏到底,他索性跪而长拜,一声呼号:
“老臣听闻,燕王李林借终南山诗会,大肆笼络李建成之旧部,藏于秦王府。”
“那此诗一出,其必有不臣之心!”
“但老臣为大唐千秋万业设想,当废黜燕王李林!以正臣君之道!”嘭的一声,长孙无忌再次长跪于地。
嘶——
众人面面相觑,这阵势属实骇人。
而李世民与太监陈岩穿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将视线投向魏征,眼神里分明在说:这场面不能说非常相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魏征麻了。
他连连摆手,连连后退,心里更是叫苦不迭:我也没教长孙无忌这些啊,咋说的话如出一辙?我啥都没干啊!
随行御医见此,窃窃私语,然后纷纷摇头,商量着这痛风眼看治不好了,这下又该谁背锅了。
而长孙无忌受够了众人围观小丑耍猴的表情,他直身长跪,猛瞪李林并质问道:
“姜沉身为隐太子的旧臣,而你礼遇重之,可有此事?!”
李林一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借着与长孙无忌的对峙之机,悄然与李世民齐肩而站。
这下使得场上的气氛一时就变得极为古怪,似乎长孙无忌跪拜的不仅是当朝天子,还有李林这仇敌。
“此事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身居燕王,难道不能有爱材之心啊?”李林故意牵了牵身下的前裾,隐隐露出两只膝盖。
这话里话外的挑衅,气得长孙无忌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啃下他一块肉。
【卧槽了,原来诗会上那个为我挡酒的大脑袋,原是那个便宜大伯的手下啊?特么的,我还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精通算数的落魄士子呢!】
【李二可是千古仁君,他该不能借这事砍我脑袋吧?但肯定要让我大出血!】
被这千古仁君一吹捧,李世民心里美滋滋的,这小子的心声一向没规矩,今天难得对朕夸口啊!
不过他确实猜得不错,秦王府的茶业也日进斗金,这下正好有借口要过来了。
思及于此,李世民佯装恼怒,于是他侧身对李林呵道:“你笼络隐太子旧臣,可有图谋?快快如实招来!”
这话铿锵一出,四座皆惊。
而秦王府的官家李菊福,则吓得当场扑通一声跪下:“陛下陛下,微臣抖胆进言!姜沉那小儿乃是微臣无意纳下,要怪就怪微臣吧!要杀就杀微臣吧!”
说完,他抬手就两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嘴角为一裂,血流不止。
长孙无忌得见李世民都发声怒呵了,心中更是兴高采烈:哼哼,李林你小子也有今天?
当初你设计坑害五姓七望的粮食,还枉杀户部侍郞崔延,更亵玩其女。
如此种种,若你小子好过,清河崔氏的面子往哪里往?
我长孙无忌的世家领袖面子往那里放?
就算你天纵英材,又有燕王的身份庇护,但这又能怎样?
他终究是要平衡皇权和世家。
长孙无忌抽动鼻翼,迎着李林的视线便是冷冷一喷。
尔后他更是嘭嘭两个响头,在青石板上磕出血印,最终向李世民哭号道:
“陛下神武英明,勇创大唐伟业,但如今社稷未稳,燕王李林又有反心,老臣心里真是难受哇!”
这逼真的演技,瞬间勾起老实人魏征的拳拳报国之心,他虽不言语,但也走下中庭与长孙无忌并排跪在一起。
此时,秦王府内一片阒静,落针可闻,凝重的气氛甚至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而李林站在台阶之上更是一脸无辜,他呆呆地望向李世民,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了。
【完了完了,这下李二真动怒了,长孙老贼担心我抢太子之位,故意整我了!而李二虽不至于砍我的脑袋,但流放是很有可能的了!】
【可惜我这一走,忠毅庄的桑基鱼塘算是没了,我还寻思着亩产千斤,犒劳一下那里的老兵呢!】
桑基鱼塘?
亩产千斤?
李世民猛然抓住关键信息点,心里不禁掀起滔天巨浪,先前这小子说是轮作法便能增产五成,已是惊诧万分,这下居然还有亩产千斤的法子?
要知道,八水绕长安,关中河间良地无数。
但就算是最好的水浇田,一年辛苦劳作下来也只有三百多斤,撑死不过四百斤,而这小子说的桑基鱼塘,居然能亩产千斤?
若真有这等神奇功效,关中之粮何止增产五成?简直就是翻了三倍啊!
到时秋粮一收,填充国库军粮百万石,别说长城之北的突厥了,就算远在长安之西千余里的吐谷浑,老子也敢比划比划啊!
李世民出于以往对李林的信任,知